姜以婳如雷劈般定在原地,臉瞬間就變得慘白,牙關打着哆嗦。
如果她沒記錯,整個小說裡,隻有暴君的眼尾有一紅痣。
暴君宋止,獨斷專橫,睚眦必報。
書中寫道,暴君短短登基三年便殺人無數,上朝時一旦有大臣言語不善便是當場杖斃,朝中大臣無一不懼,人人自危。民間更是傳聞暴君心情不好時最愛看的戲劇便是株連十族。
怎麼好巧不巧是他!!!
現在她看到了宋止如此慘狀,宋止必不會饒了她。即便她逃出宮外也會被不斷追殺。
還不如剛剛死在祠堂,最起碼不累。姜以婳心如死灰地想着。
好死不如賴活着,趁現在宋止還在受傷,趕緊跑才對。
姜以婳尴尬地笑着,一邊吹着彩虹屁,一邊伺機逃跑:“好看好看,您的長相無人能敵。”
宋止傷很重,沒有搭理她,隻是緩緩閉上眼。
姜以婳逮住那個閉眼的時刻就往外跑,眼見着門就在眼前,一個刀片從後方劃破長空,插入門中。
冰冷的刀片反射着詭異的銀光,和它的主人一樣邪門。
不是說宋止昏迷了嗎?!!!
“你想去哪啊,朕的皇後。”他聲音低沉暗啞,姜以婳頭皮瞬間炸開。
姜以婳憤恨地低頭看向身上的衣服。
該死,光顧着逃命,忘記脫掉這身衣服了。
她強壓住内心的怕意,轉身,皮笑肉不笑道:“我給您找點吃食去。”
宋止眼睛的瞳孔略微有些豎起,他緩緩撐起虛弱的身子:“不用,過來。”
姜以婳腿都吓軟了,挪着小碎步,在距離宋止一米遠處停了下來。
宋止沒說話,隻是挑眉看向她,手裡的刀片明晃晃地威脅着。
姜以婳慫巴巴地走過去,“陛下。”
“過來給我塗藥。”宋止掏出一瓶藥扔在姜以婳手中。
帶着些許塵土的衣裳緩緩從肩上滑落,漏出清晰的肌肉線條,寬厚肩膀上的舊傷口正滴答滴答地往外滲血。
姜以婳仔細端詳着被深褐色痂覆蓋着的傷口,她以前在流浪動物救助站見過這種傷口。
這是箭傷?
劇情裡怎麼沒說?
姜以婳隐隐約約察覺到了不對勁,但也沒再多想。
如果她給宋止好好上完藥,應該會放她走吧?
想到這,手蘸着藥膏輕柔地往傷口上撫摸。
微涼的指尖劃過帶有血迹的皮膚,陣陣酥麻感傳遍全身。
姜以婳看着手下的肌肉因疼痛緊繃起來,甚至有些微微顫抖,周身瑩白的膚色逐漸泛起了紅意。
好澀啊。
這是姜以婳腦袋裡的第一個想法。
姜以婳錯愕地瞪大了雙眼,無措的舌尖在口腔内四處滑動,内心慌亂無比。
……這對嗎?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她居然在想澀澀。
整個人如同被龍卷風襲擊過一般混亂無章。
不知不覺,整個傷口就被藥膏所覆蓋。
宋止瞥了一眼呆愣住的姜以婳,隻見她那嘴巴驚訝地張成了一個小O。
配上散落的發絲和濕漉漉的眼眸看着極其可憐。
宋止原本準備掐在姜以婳細嫩脖頸處的大手頓感癢意,他用力地壓住内心帶來的燥意,瞬間便把姜以婳壓在身下。
他身量極高,輕輕松松就把散落的月光給遮住,陰影籠蓋着姜以婳。
宋止垂眸,眼神極深,像是一隻極其兇猛的肉食動物,看着連塞牙縫都不夠的小兔子。
淡淡的草藥味從他身上彌漫開,逐漸浸潤在姜以婳身上。
姜以婳努力搜羅着腦海裡的小說劇情,好随機應變。
可随着想法的深入,表情由疑惑變呆再變羞恥。
内心虛拟的小人紅的像隻大蝦,錘着腦袋,說道:“讓你平常少看點車,現在一想滿腦子都是強制愛的劇情。”
姜以婳咬牙:“陛下,這樣不方便上藥吧。”
宋止看着眼前張張合合的嘴,順手就将一顆不知從哪拿來的藥丸就往姜以婳嘴裡塞。
糖豆大小的藥丸入口即化,如同薄荷般清涼,順着幹燥的喉嚨流入腸胃。
求生的本能迫使姜以婳将身上的宋止掀開,趴在地上,開始嘔吐。
可無論她怎麼催吐,流出的隻有透明粘稠的涎液。
以德報怨的狗東西。
怒火瞬間點燃姜以婳,她猛地将頭頂上的發簪拔出,直直地戳向宋止的胸口。
然而宋止卻不緊不慢,甚至還有些惬意地說道:“你就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什麼救命恩人,你見哪個救命恩人下的是毒藥!”姜以婳罵得铿锵有力,氣得她耳根發紅。
反正都快死了,死前過過嘴瘾也是好的。
要換做平日,宋止怕不是現在就把她送到天堂了。
不知是什麼讓他此刻的心情異常的好,他竟耐下性子悠悠解釋道:“你怎麼就能确定我給你喂的是毒藥?而不是救你命的仙丹?”
姜以婳深吸一口氣:“太後的毒我早就吐了,我身上哪還有毒!”
宋止輕聲道:“你父親下的毒啊。”
姜以婳無話可反駁,她既沒有過去的記憶,書中也未曾描寫過原身的父親。
宋止微笑:“隻是我這藥隻能管你一個月不死。”
話語裡充滿了戲谑,像是在什麼十分高興的事一般。
真當是陰晴不定,上一秒還給了她“解藥”,下一秒想着她會死便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