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婳笑眯眯地應下,“臣妾肯定是心系陛下的呀。”
宋止冷笑一聲:“那皇後剛剛看完朕的傷口,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救。
姜以婳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臣妾剛剛沒仔細看,等陛下身體好些再研究研究。”
“嗤。”
宋止的手指掐在在姜以婳的下巴上,逼迫着她擡起頭看向他。
“皇後的真本事什麼時候才能亮相啊。”尾音拖得很長。
下巴處傳來持續的疼意,姜以婳拳頭攥緊,恨不得立刻穿回去把醫院裡挂的那些錦旗全都砸在宋止的臉上。
空氣之間的火藥味越發濃厚,似乎到了風一吹就會爆炸的地步。
“陛下,娘娘。”蘇忠敏端着蜜餞走來,身後跟着數名宮女,一人端着一個盤子。
“不是讓你拿點蜜餞嗎?怎麼如此鋪張浪費?”宋止眉頭微皺。
宋止雖是個殺人如麻的暴君,但唯獨不愛窮奢極侈,出行在衆多皇族中算是極其樸素的。
蘇忠敏心想冤枉啊,他低頭回道:“娘娘今早在宴上吃的點心有點多,奴才不知道娘娘說的好吃是哪個,就都端了一份來。”
宋止的目光瞬間移向姜以婳,将姜以婳從頭掃到尾,最後視線落在了她的腰上。
就這麼點粗的腰能裝下這麼多東西?
見宋止一直盯着她的肚子,姜以婳以為他嫌棄自己吃的多,心中的火燒得更旺了,混合上積壓已久的委屈,心裡止不住地酸疼。
自從她穿越以來,沒吃過一點像樣的東西,不是水就是毒。
吃點點心怎麼了。
少女的眼睛不知不覺被眼淚浸潤,眼睫微顫,眼尾泛着紅,眼淚卻倔強地不願落下。
怎麼又哭了,是水做的嗎?
宋止有些不明所以,想起昨夜姜以婳止不住的哭聲。
他擡眼看向蘇忠敏,蘇忠敏朝身後的宮女招手,示意将點心全都放下。
等到人都出去後,宋止假裝淡然:“皇後,你不是說我需要喝藥嗎?”
又嫌棄吃多,又要喂藥,牛馬聽了都得跑路。
遲早要把你這個反人民的暴君給打倒。
姜以婳抽了下鼻子,拿起手帕狠狠地擦了下眼淚。
她舀起藥湯,意思一下地吹了下,然後遞到唇邊,硬邦邦道:“啊。”
藥湯在他二人的糾纏中早已涼透,順着喉嚨滑進胃,現在已是深冬,雖說燒着地龍,但宋止因許久沒進食,還是冷不丁地被藥湯冷到。
他開口:“藥湯……”
張開的嘴瞬間被塞進一個蜜餞。
甜絲絲的味道瞬間在嘴巴裡彌漫開,撫慰着剛剛被藥湯折磨的味蕾。
姜以婳繼續舀起藥湯,冷冷地安慰道:“藥湯苦,陛下請您忍忍。”
然後繼續塞一顆蜜餞。
這樣的循環一直持續到整碗藥喝完。
冬日晚上來得早,屋外已經有些昏暗。
宋止按了按眉心,不知事情為何發展成這樣,明明一口氣能喝完的藥,硬生生磨蹭了半個時辰。
這樣的事情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
更何況他醒來的時間是不多,每一次睜眼都是在處理奏折中度過。如此無聊的喂藥,簡直就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他垂眸,卻在掃過盤子裡的蜜餞時又莫名地覺得蜜餞味道還不錯。
而姜以婳心情逐漸平靜下來,緩緩吐了口氣。
大女人一生好心态,能屈能伸,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蘇忠敏頗感欣慰地看着二人互動,有種cp粉頭子的既視感。
但迫于朝政壓力,他還是将奏折遞了上來。
宋止随手拿起一個奏折,不急不慢地看着,唇角逐漸挂笑。
這是兵部侍郎的奏折,他一接到自己女兒被打入冷宮的消息就馬不停蹄地寫了奏折,買通關系将奏折加急送入并放在了第一個,好讓宋止第一時間能夠看到。
奏折裡表現上是父親替自家女兒的道歉,實則寫滿了對姜以婳的控訴,身為皇後,卻心胸狹窄,難以忍受嫔妃,随意将其打入冷宮,難撐大局。
結尾還不忘暗示自己可以獻上一位更美的女兒。
真是一個好父親啊。
可惜他早就想把這群人請出宮了。
宋止眼底染上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姜以婳緩緩道:“皇後剛剛怎麼不和我講你把齊嫔打入冷宮的事情。”
東窗事發。
姜以婳腿一抖,啪嗒一下,正好坐在宋止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