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禦花園魚池。

“嫂嫂，皇兄生辰你準備什麼了啊？”長公主宋曦瑤邊往魚池裡撒着魚食，看着肥美的魚兒垂憐:“多吃點，本宮也好吃你。”

姜以婳在一旁擺弄着花，擡頭回道:“我還沒想好。”

“也是，他什麼都不缺，最難送了。”宋曦瑤道。

“你準備送什麼？”

宋曦瑤聳聳肩，無所謂道:“從庫房裡扒拉出來個紅珊瑚，準備擦擦灰送過去。”

對于宋曦瑤敷衍的态度，姜以婳見怪不怪了。這幾個兄弟姊妹感情淡泊，送禮隻講究一個字——貴，能撐得住場子，不讓人看笑話就行。

魚食都喂光了，宮女及時送上裝有溫水的面盆和紗巾。

宋曦瑤擦去手上的水漬，意有所指:“不過我是我，嫂嫂是嫂嫂。在他那，我倆可不是一回事。”

天晴，微風吹過。

姜以婳笑道，“别光在那揶揄，有本事你給我出個招。”

宋曦瑤眼睛骨碌一轉，故作神秘，湊到姜以婳耳邊，低聲道:“回寝殿幫我梳毛，我就告訴你。”

她先前看姜以婳在那撸砂糖橘，早就眼饞得不行。她是隻長毛貓，因為平日裡很少變回原型梳理毛發，導緻她腹部那好多小結。

“都依你。”

有貓上門找撸，這誰能拒絕啊，反正姜以婳不行，她迫不及待地要把宋曦瑤拉回寝殿。

她還沒見過宋曦瑤原身！

卻在中途被一個中年女人給攔下了。

女人面容蒼老，滿頭白發，渾身灰撲撲的，不知從哪沖出來的，跪在姜以婳面前，不停地磕着頭，血很快流出，在地面上留下印迹。

嘴裡念叨着:“求求皇後娘娘，放過他，求求皇後娘娘，放過他吧。”

放過他/她？

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架勢的姜以婳一時僵硬住。

一旁的宋曦瑤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眸中帶愠怒，咬牙切齒:“不知道把她拉走嗎！”

宮女太監這才反應過來，小跑到女人旁，要把她拉走。

女人反應很快，跪着朝姜以婳爬去。

姜以婳腦袋唰地一下清醒，往旁邊躲，閃過她要抓來的手。

她道:“你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女人呆愣，迷茫地看向自己落空的手。

不是說，皇後娘娘很仁慈的嗎？

這怎麼還躲起來了？

她再接再厲，淚如雨下，急聲道:“皇後娘娘！奴才是……”

“快上啊！沒有用的東西！”宋曦瑤看着呆愣的宮女太監，氣得上前，啪得一下就給女人一巴掌，把女人的話給打斷。

巴掌很響，打得女人腦瓜子嗡嗡響。

宮女太監蜂擁而上，一把把女人壓住。

姜以婳這才真正反應過來，問道:“她誰啊？”

“一個瘋婆子。嫂嫂你别管。”宋曦瑤甩了甩打麻的手，緩緩吐出一口氣，笑道。

與剛才那副模樣天差地别。

“放開我，放開我。”女人掙紮着，怒目圓睜。

姜以婳垂眸，衡量着。

問還是不問？

宋曦瑤的反應說明她們互相認識，能夠讓宋曦瑤認識的人要麼是宮裡的太妃，要麼是重要的宮女。

能夠從那個角落裡沖出來，多半是宮女，太妃一般不會熟知這些地方。

還有她嘴裡說得放過他？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