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氣氛降入冰點。
姜以婳擡眸看向宋止,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情緒,“疼嗎?”
宋止繃着唇線,低眉順眼,“疼。”
心裡難得懊悔起來,他應該再謹慎一些,最起碼等傷口止血後會再趕回來。
屋外狂風驟雨,啪啪地打在窗戶上。
姜以婳渾身散發着低氣壓,她沒有說話,利落地翻下床。
手腕蓦地被抓住,微涼的指尖碰過來更是令人不爽,這麼低的體溫,宋止第二天定會發燒。
她甩開宋止的手,冷聲道:“我去拿藥箱。”
包得什麼玩意,藥膏都沒塗勻,敷衍至極。
宋止乖乖等在原地。
姜以婳拿起藥箱,疾步走來。
“别生氣。”宋止喉嚨上下滾動,低着頭蹭了蹭姜以婳。柔軟的毛發掃在脖頸處,有些癢癢的。
姜以婳冷臉處理着傷口,“誰生氣了,我不生氣。這傷口也不在我身上,我生什麼氣。”
聽得宋止虎軀一震,這是真生氣了。他暗悄悄地伸出貓尾巴,纏繞在姜以婳的手腕上。
尾巴的最末端輕輕地摩挲着。
“最近就因為這個才晚歸的?”姜以婳正塗抹着藥膏,頭也不擡地問道。聲音冷冽,甚至還有點鋒利。
越說手上的勁越大。戳在傷口上直讓人發疼。
貓尾纏得更加用力,宋止:“……是。”
姜以婳的心裡稍微好受一點,最起碼,宋止不是因為沒了情蠱的控制後“變心了”。放在以往,其實她根本不會在意宋止為什麼晚歸,作為一個國君,從早到晚那麼多事情要忙,看不見人影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誰讓宋止晚歸的時間太湊巧了,前腳她剛送完抑制情蠱的香囊,後腳就見不到人影了。放在誰身上,誰不會多想?
手上的動作溫柔了點。
“為什麼受傷?”姜以婳繼續問道。
宋止張張嘴,又閉上了。
“不能說?”
“嗯。”
姜以婳沉默地把傷口處理好,宋止有太多的事情她不能知道。她忽然有些迷茫,這是正常的嗎?
越想越上頭。
“我死之前,能不能知道你一半的事情?”姜以婳口氣變得激烈,“你總是有太多事情不能說,這次受傷,如果不是我蹲在門口,恐怕一直到你痊愈我都不知道。難道我就這麼不配嗎?”
“我承認,我也有事情瞞着你,但這不代表你就可以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你最起碼跟我說一聲,你受傷了,而不是選擇自己一個躲着。難不成我知道你受傷後,會逼你一定要說出原因嗎?還是說我在你眼裡就是那麼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說着說着,姜以婳開始語無倫次起來,聲音有些嗚咽。她不擅長與人争吵。
“宋止,你不能這樣。你不能。我們是……”
姜以婳頓了頓。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他們是什麼?
是夫妻?還是情侶?
好像哪個都不能完美符合。
他們沒有婚宴,算不上完完全全的夫妻,更别提這個婚姻關系還是被迫才擁有的。
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表白,或者說,表達心意,哪怕是一句質樸的“我喜歡你”,所以好像也算不上情侶。
想到這,姜以婳通體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