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重生的朝代竟是紅樓夢世界?
明瑤華一直以為自己是穿越到平行時空,景朝的服制官制類似明朝,但開國皇帝卻姓柴,往前數也沒一個國号為宋的國家,然而唐朝及唐之前的國家和曆史文學著作等卻是對得上她前世所學的。
原來是紅樓夢世界,那就說得通了。
她極力平複心緒,不好意思地笑道:“讓劉嫂子和盧姐姐見笑了,實在是那封氏太過可憐,聽得我心中酸楚,又可憐封氏母女,又生氣封氏之夫抛下妻女不顧,這才失态了。”
明瑤華這麼一解釋,劉嫂子面上多了幾分真情實感,她歎氣道:“唉,我師傅和封氏都是可憐人,為了找女兒,苦苦支撐,幸好她們有一手好繡活,可以賺銀子養活自己,兼托人四處查探消息。每次得知哪處的衙門勘破了一樁人販子案件,有被拐的女子等待家人來接,她們就坐車坐船前去,那銀子不知花費了多少。”
盧氏重點在男人輕易就放棄了被拐走的孩子,氣火怒火同時湧起,跟着義憤填膺:“孩子不是男人肚子裡生的,自然不如女人對孩子的感情深厚,說放下就放下了。”
劉嫂子道:“嗐,男人嘛。”
明瑤華狀似随意問:“石繡娘和封氏的孩子身上可有什麼印記?俗話說女大十八變,身上沒點胎記,就算面對面,也難以确定是自家的孩子。”
石繡娘的孩子明瑤華不清楚,但是封氏的孩子便是紅樓夢中可憐的香菱,隻是不知道現在香菱是在拐子手裡,還是落到了薛大傻子手裡。
對于紅樓夢中的女子,明瑤華最喜愛者是黛玉,最憐惜者是香菱。
香菱作為紅樓夢衆多女兒中的一個,出場鏡頭屈指可數,卻每一場都讓人心疼惋惜。
仔細想來,和黛玉學詩應該是香菱有記憶以來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沉浸在詩文的世界裡,暫時忘卻外界的愁苦紛擾。
劉嫂子一拍大腿道:“怎麼沒有?我師傅的女兒後腰有三顆小黑痣,封氏的女兒眉心一點紅痣,長得又好,仿若觀音菩薩一般,隻要一見,必能認出的。”
“這樣明顯的印記,能找到的幾率大些,怪不得她們一直不肯放棄。”盧氏想到自己家中的女兒,心有戚戚道。
她想起齊壯幾次提醒她當女兒出門一定要當心,她還沒有特别放在心上,隻覺得揚州城中,哪兒有壞人敢當衆拐孩子。
但凡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萬一孩子被拐了,她哭都沒地方哭。以後她定要時刻看好女兒。
明瑤華心道:這是再錯不了的了,劉嫂子所說的封氏便是香菱的母親。
既然知道了,明瑤華做不到冷眼旁觀,她下定決心,道:“還請劉嫂子告訴我,石繡娘住在哪兒,我得空便帶上料子去她家。”
劉嫂子自覺為師傅拉來一樁大生意,喜不自禁地将石繡娘的詳細地址告知,劉嫂子熱心道:“下午我有空,若是秀才娘子下午去找我師傅,我能陪着去,給秀才娘子指路。”
明瑤華笑道:“那再好不過了。”
下午,明瑤華和楚明霁說一聲就出了門。
石繡娘住在城門邊上的小花燈巷子裡,劉嫂子坐在車裡和明瑤華道:“此處距離兩淮鹽運使司衙門很近,周圍住戶多是财大氣粗的鹽商,鹽商家的女眷舍得花銀子做衣服,給的打賞也多。我師傅的繡工好,頗有一些固定的主顧。”
騾車在巷子口停下,兩人抱着錦緞下車,劉嫂子熟門熟路地領着明瑤華走到一處宅子門前,敲了敲門,很快有一個才留頭的小丫頭來開門。
劉嫂子打招呼問道:“你們媽媽在家嗎?”
小丫頭穿着厚棉襖,渾身幹幹淨淨,頭發烏黑,眼神明亮,脆生生地回道:“在呢,石媽媽和封媽媽都在家。”
石繡娘聞聲出來,将二人迎了進去。
屋内布置整潔,臨窗擺着繡架,上面是繡了一半的貓戲花蝶圖案的刺繡。
兩個小丫頭坐在繡架旁邊劈線,一個炭盆就放在繡架旁邊。
石繡娘笑着請客人落座,明瑤華看到一面容端正秀麗的中年女子端來熱茶,看模樣應該便是封氏了。
封氏娴靜腼腆,放下茶水就過去和小丫頭一起劈線刺繡了。
劉嫂子三兩句将明瑤華的來意說了,又特意補充道:“明娘子的夫婿年紀輕輕就中了秀才,如今她家又成了同知夫人的座上賓,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師傅你可千萬說什麼接了鹽商家女眷的活兒,不得空閑的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