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我不知道是誰指使的你——”
“——很顯然,不是嗎?當然是鄧布利多。”穆迪粗暴地打斷了她,“鄧布利多讓我看着你們。梅林啊,我看不出來這有什麼好抱怨的!”
佩妮瞪着他,用盡全力才沒有因為那句“梅林”而瑟縮,隻是顫着嘴唇道:“——這不是我們所‘要求’的!老天爺!事實上,我們根本不需要你看着,更不需要你送這些古怪的、邪惡的小玩意——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們遠離正常世界,無論是你、鄧布利多,還是那些壞心眼的吃、吃死徒——”
“是‘食死徒’。”穆迪說,他的魔眼令人生厭地又轉了回來,緊緊盯着佩妮,“啊哈,這麼說,你還是了解了一點?”
佩妮的嘴唇又抖了一下。
“……你以為我願意了解?”她強忍着厭惡,厲聲道,“我得養那個小拖油瓶,我得不止一次地搬家,都是拜你們所賜——哦,不要告訴我在我們和斯内普當鄰居的時候你們覺得沒必要來,等到現在,我們搬到安全的新地方了,你們反而——”
“斯内普?”穆迪反問道,這會,他的語氣開始變得高深莫測起來了,“怎麼,你了解過他?”
“你不會要否認他不是什麼危險人物吧?”佩妮警惕地問。
穆迪眼中光亮一閃,又打量似地看了她兩眼,直到她被那魔眼看得心中一股不适,他才語焉不詳地“唔”了一聲。
“他确實挺……危險的。”穆迪簡短地說,他又很快把話題轉了回來,“所以,我得說,這種時候有鄧布利多請人幫忙看着波特這個皮包骨頭的小崽子,還是個傲羅——雖然是已經退休了的——恕我直言,你得心存感激。”
此話一出,佩妮的臉色已經被氣得漲紅了。
而穆迪似乎還挺滿意的,他把拐杖一撐,就這麼丢下她,目不斜視地往屋裡走去。
“——或者你還是更希望這間屋子的主人換成西弗勒斯·斯内普那種貨色?”
他最後懶洋洋地留下一句。
——
确實,阿拉斯托·穆迪,既不像魔法部的貓頭鷹那樣容易驅趕,也不像鄧布利多那樣“善于溝通”。相對于斯内普來說勉強算無害——畢竟他自稱是個傲羅,雖然已經退休了——關鍵是他們短時間内也經不起第二次折騰了。
佩妮這一趟,其實注定要無功而返。
而哈利呢,雖然無從得知他們談話的内容,不過佩妮回家後滿臉的不快,就算是三歲小孩也能察覺到她的受挫。
何況他最近越來越能敏銳地察覺到佩妮的心情了。
“所以我還是不能去隔壁做客嗎?哪怕周末把家務和作業都做完了?”晚上吃飯時,哈利找準時機,小心翼翼地問。
“不可以!我早就已經說過了——”可惜佩妮還是一點就着。
“不是。”哈利立刻說,“隻是避免你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你知道的,我随時待命。”
說話的時候,哈利擡着頭,大喇喇地直視着佩妮。也許是這個原因,佩妮的神情越發氣急敗壞了。
“好啊!你現在有自己的主意了,聽不進我的勸告了,是不是?”
“也不是。你不能因為沒吵赢鄰居就來跟我發火。”哈利誠實地說,“而且穆迪先生——他家裡的掃帚都是幹幹淨淨收起來的,他一定是個好人。”
佩妮沉默了片刻。
“你去了兩趟那個怪房子,而所有你注意到的東西就隻有‘他家裡的掃帚是幹淨的’?——是我交代給你的家務還不夠你的需求嗎?”
哈利隻好不甘願地閉上了嘴。佩妮卻又想起什麼,惡狠狠地給他多舀了兩勺湯,氣憤地道:
“——而他還說你皮包骨頭!明明你前年的衣服都快穿不下了!”
這确實不算什麼,男生一旦開始長高,别說是前年的衣服,哈利上個班級的同學都已經開始要半年一換衣服了。不過他很明智地沒有插嘴,而是選擇了和佩妮站在同一個戰壕——他嘴裡還含着剛塞進去的卷餅,模糊地附和道:
“他真、真不禮貌!”
佩妮停下來,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後又給他舀了一勺。
“……明天帶你去買新衣服。”她突然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