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補上,這塊被沖散了!”
保镖圍住的保護圈被猛烈的人流沖散了一瞬,雖然很快補上,但有個中年男記者趁機鑽進了中央。
恰好,蘇辭不知為何摔倒在地。
傘打翻在地,外套掉落,雨水順着她的衣襟浸透襯衫,濕身的襯衣勾勒出漂亮又柔弱的腰線。
像被周圍的混亂所驚擾,蘇辭全身不明顯地發着顫,無法動彈,微垂的睫毛扇動不安的陰影,整個人如同擱淺落難的美人魚。
趁機鑽進來的秃頂男看直了眼,他肮髒的想,這個人可是蘇辭,永遠高高在上的蘇家掌權人、蘇大美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如趁亂……
“嘿嘿…”男人下流地搓着手,一步步猥瑣逼近。
但還沒碰到蘇辭的衣角半分,他的手被扭斷成180度。
男人來不及哀嚎,又被人反手一個過肩摔。
空中的雨痕随之甩出漂亮的弧度。
猥瑣男摔趴在地,不甘心還想掏出鹹豬手,可剛起身又被人一腳猛踹回地上,力道大到快要踢碎他的内髒。
男人痛到在地上打滾,擡頭欲罵屢次壞他好事的人,瞳孔卻驚恐地緊縮。
一頂長長的黑傘以睥睨的姿态正抵在他的眼前!
準确來說,是眼球。
顔禾執着傘,雨水順着鴨舌帽檐流下,遮不住她森寒的眼睛。
尖銳的傘尖離男人污黃的眼球很近很近…
仿佛他肮髒的手膽敢碰蘇辭一下,這頂傘尖便會瞬間紮爆他的眼球,一擊緻命!
男人驚懼萬分,看着如同索命閻王的顔禾,吓到不敢動,屁股流出一灘尿漬。
衆人也被顔禾身上超乎常人的震懾感鎮住,騷亂的現場瞬間安靜…
……
蘇辭頭頂的雨被黑色的傘布遮住。
顔禾撐着傘,半跪着蹲下。
她輕輕環住蘇辭的全身,蘇辭好像這才重新恢複意識,大口大口喘息。
蘇辭緩了一會兒,仰頭看着傘下的人,眼神虛焦:
“禾禾…真的是你嗎?”
“是我,你…”
顔禾話音未落,便被人抱了個滿懷。
蘇辭勾住了她的腰,渾身因不安而劇烈顫抖着。
好像在顔禾的懷中,蘇辭才敢放肆地将害怕和不安釋放出來。
顔禾的心有些酸軟,借着整理傘面動作将人主動圈進懷裡,試圖用肢體給蘇辭傳遞安全感。
她果然沒猜錯——蘇辭剛才摔倒在地上,整個人僵硬到沒法動,這很像應激發作。
可為什麼蘇辭會有創傷後的應激反應?難道蘇辭從前也經曆過類似這樣很惡劣的事?
顔禾想到記者口中‘克死雙親’的各種傳聞……
蘇辭好像…過得并沒有外人眼中那麼光鮮亮麗。
“你又發燒了。”顔禾碰了碰蘇辭身上的溫度,皺起眉。
蘇辭這個人視覺是冷的,但觸感很燙很軟,尤其是腺體。
顔禾咬牙。
這群瘋狂的記者不僅勾起了蘇辭的應激反應,很可能也刺激到了蘇辭的病情。
她好不容易才穩定了蘇辭的病情!
這些無良記者!讓她白幹!!
之前的現場太過混亂,許多人情緒激動之下漏了信息素,空氣中信息素亂飛。
顔禾生怕又刺激到蘇辭的腺體,小心翼翼地釋放信息素。
淡淡的柑橘香以蘇辭為中心形成無形的保護罩,默默為蘇辭擋走亂七八糟的氣味兒。
漫天令人惡心的信息素中,蘇辭隻聞到了屬于顔禾的氣息。
她隐在陰影中的雙眼愉悅地眯起,臉更深地埋進顔禾的脖頸,用呼吸吮吸着顔禾身上的溫暖,近乎貪婪。
好可惜,這次禾禾釋放的信息素隻有一點點…
其他人可沒有蘇辭那麼惬意,顔禾釋放的這點alpha信息素足以讓他們腿軟。
如同對食物鍊頂層的動物本能地臣服,衆人不約而同地意識到…眼前這個忽然闖入的alpha,信息素等級高到超乎想象。
顔禾懶得理這群人心裡的小九九,她隻在乎蘇辭的身體難不難受。
“這兒很臭,你的身體不能久呆在這兒,我抱你上車。”
顔禾不由分說地伸手,想抱起蘇辭的腿彎。
“禾禾…”
蘇辭睜開燒得迷蒙的眼,輕摁住顔禾的手。
“我想要自己走。”蘇辭虛弱帶笑,她倒在雨水中,狼狽但脊梁卻依舊端挺,好像藏着不為人知的韌勁和執拗。
蘇辭道:“我是蘇家掌權人,不可以連路都走不動。”
顔禾頓了頓,似有所感地擡頭,掃視着周圍這群依舊蠢蠢欲動的記者。
每個人都在虎視眈眈地盯着蘇辭的一舉一動,迫切想從中抓住蘇辭一絲絲不完美的纰漏,瘋狗一般地狠狠攻擊!
會意後的顔禾沉默着把傘柄塞進蘇辭的掌心,自己又握着蘇辭的手共同撐起傘,暗自讓蘇辭借力起身。
記者們探究又畏懼着顔禾信息素等級的震懾力,紛紛自覺地辟出一條通往車門的路。
顔禾擁着蘇辭走出混亂,雨水順着傘骨流成雨簾,布下隻有她們二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