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擠,我麥克風!“欸旁邊去點!這是我的位置”……
記者們齊齊擠在後方的采訪區,翹首以待着采訪環節能有機會被蘇辭欽點。
唯獨顔禾這個不敬業的記者,一個人在小角落裡躲清閑,她換上一副新的強效抑制貼,一面翻看着遺産代管人的跨洋消息。
顔禾有些發愁。
一是今天的強效抑制貼不太耐用,沒用多久後頸便又濕漉漉的。
二是遺産代管人發來了一封催促函。
對面很疑惑顔禾為什麼申請延遲考察期?更重要的是,這位頗有契約精神的遺産代管人,冷酷地催促讓顔禾告知想延期到什麼時間,以便修改繼承合同中考察期的日期。
顔禾手指在酒杯口打轉,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複對面。
考察期延到什麼時候,這個問題不是顔禾能決定的,是由蘇辭決定的,蘇辭恢複記憶的當天,顔禾保證第一時間把對面揪來這兒。
可蘇辭的身體預測報告還沒出來,沒人知道蘇辭究竟什麼時候恢複記憶。
采訪和social環節同時進行着,蘇辭姿态優雅地端着酒杯,接受着來往賓客的攀談,笑容依舊疏離但多了一些溫和,顯得格外遊刃有餘。
蘇辭有高傲的資本,可她同樣也是成熟的,她雖然性子冷,但蘇辭不會每時每刻冷得拒人千裡之外,尤其今晚是以她的私人名義舉辦的慈善宴會。
原本顔禾還在擔心蘇辭會不會因為失憶而露怯,現在看蘇辭這麼從容地盡着地主之誼,顔禾終于放下了心。
可忽然人群中辟開一條路,一個omega從中走出,長相和蘇辭有一點像,但氣質十分嬌縱,有個侍者不小心擋了路,一把被她的保镖推開。
顔禾猜,這人應該就是那個笑面虎,蘇二小姐。
那個人笑着對蘇辭說着什麼,看起來姐妹情深。
但顔禾莫名有種她們在暗暗較勁的意味。
兩人的會面很短暫,蘇幼棠打了個招呼就走,蘇辭很快也放下酒杯,帶着淩特助離席。
不好。
顔禾也放下酒杯,暗自跟上了蘇辭。
蘇辭的眼中隐約泛了一些水光。
顔禾熟悉蘇辭這樣的神态,那人在情動時眼睛會格外水潤……
*
宴會幕後,淩特助急得團團轉,見到顔禾像見到救星:
“蘇總的信息素紊亂了,夫人快去安撫吧。”
顔禾皺眉,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她問:“好端端的怎麼忽然紊亂了?”
今夜宴會的隔離措施十分嚴格,每個人都貼了抑制貼,還有保镖定時噴灑着信息素阻隔劑。
畢竟蘇辭與生俱來的s級omega身份,意味着她在這些事上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得多。
可為什麼蘇辭還是會信息素紊亂?
淩特助頓了頓,眼神有些閃躲:“沒準是二小姐對蘇總做了手腳,她離蘇總這麼近,萬一身上噴了誘導劑,想故意誘導蘇總當衆發情!”
又是這個蘇二小姐。
“麻煩你在這裡守好,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話罷,顔禾掀起幕布,走入幕後。
蘇辭靠在幕後的一個角落,臉很紅,唇也紅,眼睛亮得吓人。
顔禾不自在的别開眼,遞給她自己的信息素濃縮液。
又是冷冰冰的注射劑。
蘇辭并不滿足于此,她站起身,一步步走來。
她們之間的距離被不斷地刻意拉近。
顔禾想要後退,後腰卻被牆堵住,退無可退。
蘇辭的影子投在顔禾面前,她被完全籠罩在蘇辭的陰影中,帶着某種壓迫性,可蘇辭的身子卻很燙地軟進顔禾的懷中,眼神低軟,仿佛在祈求。
顔禾聞到了淡淡的琥珀香,大驚。
阻隔劑怎麼這麼快失效了?這可是她在進來之前專門噴的。
蘇辭貼在她的耳邊,喃喃着,帶着蠱惑人心的挑釁:
“禾禾連咬一下都不肯,是…不行嗎?”
顔禾的腦袋轟的一聲空白,不知是阻隔失靈之後的信息素沖昏了大腦,還是alpha争強好勝的本性,她偏頭,湊了上去……
這個瞬間荒誕又刺激——宴會和她們,僅僅一面幕布之隔,莫名帶着随時被正面相撞的羞恥感。
僅僅隻是咬住而已,顔禾卻在如雷的心跳中覺得她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一切都靜止,隻有她和蘇辭被欲望操控的喘息聲清晰無比。
顔禾後來得知蘇辭不吃止痛藥是怕上瘾,失憶前的蘇辭有着近乎自毀式的完美和自律,她絕不會允許自己對什麼上瘾。
那現在呢?
她汲取着自己信息素,會不會有一點上瘾?
顔禾失笑,她怎麼會有這麼荒誕的想法。
蘇辭可不像她,那人即使失憶,也絕不可能允許自己對什麼上瘾,任何欲望都不可能淩駕那人的理智。
顔禾正想着,發頂被懲罰似地輕揪住。
蘇辭急促地呼吸兩口:“不許分神……”
*
一小時後,
顔禾在洗手間的盥洗台沖着手,悲哀地發現沒有自控力的後果就是,她對蘇辭的戒斷又要重頭來過了…
隔壁傳來對話聲。
一個讨好聲,一個嬌縱聲。
“蘇辭這個s級Omega明明性.欲這麼高,還裝什麼清高,宴會廳一抹信息素都不能有。嗤——這麼小心謹慎,蘇辭生怕别人看到她那副欲求不滿的浪蕩樣嗎?”
後者讨好地接話:“是啊是啊……”
啪——
讨好聲被一記響亮的耳光止住。
還是那道嬌縱的聲音:“點什麼頭,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置喙蘇辭?隻有我能這樣侮辱她,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