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準備工作都已妥當,隻差一件事。
“錦歡。”
香漓在腦海裡想了一千個賄賂錦歡的條件,一萬個說服她的理由。
最後卻直言道“我需要利用你的生辰宴做些事情。”
“好啊。”
錦歡嘴裡還嚼着香漓帶來的酥餅,很自然的回答。
香漓也未料到她居然如此輕易的就答應了,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真的可以嗎?”
“可以啊,一場生辰宴而已。”錦歡若無其事道“比起那個,我更想知道你的禮物是什麼。”
過去幾年,香漓送的生辰禮都戳中錦歡的喜好,例如雪山上的冰晶玫瑰,亦或是懸崖邊上的藍幽草。
雖說錦歡并不知道香漓是怎麼取得這些奇物,香漓說那是秘密,但這都不重要,她隻知道她的朋友為了她的生辰費上一番心思,這就夠了。
就在剛剛,香漓已經想好送什麼,微笑道“今年的禮物,會是最特别的。”
“你閉上眼睛。”
錦歡乖乖照做,香漓擡起她的左手,在手背上輕輕一吻,一塊銀色的龍形印記瞬間浮現。
錦歡,我将龍神的印痕贈于你,它代表着,你是我天界公主香漓的朋友。
雖然它不能護你平安喜樂,卻能保你,生生世世,玉葉金柯,富貴榮華。
“提前祝你生辰快樂,錦歡。”
錦歡睜眼查看手背,卻什麼都看不出來“這是什麼?”
香漓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你将來或許會知道。”
“好吧。”錦歡拍拍手背,又繼續大口大口吃酥餅。
香漓擦掉她嘴角的餅屑“你不怕我是糊弄你的?”
“你才不會……”嘴裡一口餅還未咽下去“糊弄我。”
她倉鼠似的臉頰不停鼓動,逗笑了香漓。
七月初七,七夕節,亦是元昭國公主錦歡的生辰。
大殿俨然一副金碧輝煌的模樣,酷暑難耐,殿中卻格外清涼,宮人在四周都放置了冰塊,宴席菜品齊全,舞姬在後台一遍遍排練,皇帝十分重視錦歡的生辰,年年都是如此。
賓客陸陸續續入場,互相交流相談甚歡,但半個時辰過去錦歡卻遲遲未到,就在衆人有些焦急之時,一對男女緩緩走入殿中。
好似有一群蝴蝶飛過,讓人模糊了眼,等回過神來,隻見那女子一襲珍珠白曳地水霧裙,明明是如此素淨之色卻更襯出那人身姿輕盈,飄飄欲仙,讓人恍如身處天宮。細細一看,湖藍色的暗紋遊走在衣衫之間,漸變裙擺蕩起水藍色的漣漪輕瀉于地,袖口内側一朵鈴蘭栩栩如生。她耳旁墜着一對孔雀藍丹泉石耳飾,頭發上是一支海藍蝴蝶水晶簪,貴氣滿溢,但更貴的是那女子,膚如凝脂,宛如溫玉,青絲及腰,薄施粉黛,眉眼間隐含淡淡憂慮。
而那男子,亦是身着一襲象牙白衣,若隐若現的霧金絲暗紋從領口蔓延到下擺,勾勒出男子高挑挺拔的身形,袖口内側也有着一朵鈴蘭。偶然會跳躍出幾抹赤金,将視線引導向那人的臉,翩若驚鴻,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他眼眸低垂,又長又密的睫毛微微撲閃,又微微擡起頭,那眼神宛如雪山上最清澈的天池水,亦或是夜空裡最皎潔的上弦月,無不透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
剛剛還嘈雜的大殿此刻卻甯靜無比,那兩人美得與這凡塵格格不入,讓人一時間忘記了言語。
這是香漓和君溟第一次參加錦歡的生辰宴,二人皆不喜這種場合,錦歡自然也不會強制要求他們來。
君溟先牽着香漓坐在錦歡位置旁,他也在香漓的右側坐下。
香漓小心注意着衣裙,她看着裙擺的藍紋,約莫是巧合,隐約覺得那藍色和她尾巴毛的顔色還挺相似。
很快,宮人的聲音打破了這片甯靜“錦歡公主到!”
錦歡一襲朱紅娟紗金絲繡花長裙,體态優雅,裝了還不到兩分鐘就有些不耐煩,加快步伐坐在香漓身邊。
最後,皇帝與柔妃入場,坐在最上位,當今皇帝是一位溫和慈愛的好君王,在治國之道上頗有建樹,就是身子骨些許孱弱,與舞刀弄槍是無甚緣分了。
柔妃亦是和藹可親,皇後常年不在皇宮,後宮事務皆由她主掌大權,雖然皇帝就兩個妃子和七個孩子,平日裡并無事端。
香漓曾經也好奇過皇後是怎樣的人,還偷偷跑去找過,結果一無所獲。
錦歡同她解釋,皇後早年間誕下太子後,便離開了皇宮,常年居住在山上的寺廟裡,為皇帝求安康,為國家求太平,吃齋念佛,一心向道。
但錦歡後來又悄悄補充道“有傳言說,母後年少時,與青梅竹馬的小護衛情投意合,私定終生。但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與愛人分開,與父王聯姻。父王亦知道此事,雖然不能放母後走,但也成全她遠離皇宮的願望。”
皇帝簡單寒暄兩句,宴會便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