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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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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錦歡掰着手指數,“年歲幾何?”

香漓突然被問住:“兩千多歲吧,但按人間的年歲算,約莫十八?我族中歲月與你們不同……”

錦歡瞪圓了眼睛:“那豈不是比我還小?”

“這……”香漓失笑,“倒也不是這般算法……”

“你們是仙人還是精怪?怎麼認識的?”

“我們和你們并無不同,不過生在另一處山河罷了。”香漓輕輕一笑,“就像你們有各國的王,我們也有各自的族。兩族交好,我倆自幼相識,如此而已。”

“可你們活得這樣長……”錦歡忽然安靜下來,指尖卷着自己一縷散發,“會不會很孤獨?我雖貴為公主,錦衣玉食,可連嫁什麼樣的人都……”她聲音漸低,“有時候覺得,這朱紅宮牆倒像口鑲金嵌玉的棺材。”

“怎麼越說越遠了?”

“哎呀……”錦歡把頭埋進香漓肩窩,悶聲道,“我這不是……也想多知曉你些麼?”

蕭臨一案牽扯甚廣,朝堂震蕩,皇帝特命徹查。君溟雖無大理寺職銜,卻因在政變中力挽狂瀾,又掌握諸多内情,成了此次審判不可或缺之人。

潮濕的牢獄内,黴味愈發濃烈,火把的光映在斑駁的石壁上,将鐵栅的陰影拉得扭曲如蛇。

蕭臨盤坐在草席上,鐐铐鎖住他的手腕,卻鎖不住他眼中的譏诮。他擡眸看向站在牢門外的君溟,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怎麼,君溟親自來審我?是想聽我忏悔,還是想看我痛哭流涕?”

君溟神色冷峻,玄色官服襯得他如一把出鞘的劍。他緩緩走進牢房,靴底碾過地面的積水,聲音低沉:“蕭臨,你走到今日,可曾後悔?”

“後悔?”蕭臨的手指微微收緊,鐐铐發出細微的碰撞聲。他沉默片刻,忽然低笑:“君溟,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君溟未語,隻是冷冷注視着他。

蕭臨背靠長滿青苔的石壁,喉間溢出一聲沙啞的輕笑。搖曳的火把将他臉上溝壑照得愈發猙獰,恍惚間竟與石壁上扭曲的陰影融為一體。“她是羌州西南毒宗的嫡女,”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飄忽,枯瘦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着鐐铐,“十五歲那年偷跑出谷,在茶馬古道救下了被劫匪重傷的父親。”

說到這裡,他渾濁的眼球泛起濕潤的光,嘴角卻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多可笑,她以為自己是仗劍天涯的俠女,卻不知踏入侯府那日,就成了見不得光的籠中雀。”鐵鐐突然發出刺耳的嘩啦聲,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毒師的身份是原罪,正房太太的一碗湯裡,摻的都是她最擅長的斷腸散。”

君溟的眉峰不易察覺地動了動,玄色勁裝下的雙手悄然握緊。地牢裡腐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唯有蕭臨沙啞的叙述在石壁間回蕩:“我七歲那年親眼看見母親咳血,父親卻在祠堂跪了整夜——不是為她請命,而是求列祖列宗原諒他管教不嚴。”

蕭臨突然暴起,鐵鍊繃得筆直,面容因癫狂而扭曲:“如果我能執掌生殺大權,誰敢動她一根手指?!”

君溟神色未變,隻是淡淡反問:“所以,這就是你謀逆的理由?”

“你懂什麼!”蕭臨的怒吼震得火把劇烈搖晃,飛濺的火星落在他灰白的頭發上,“當我跪在母親靈前發臭的屍體旁,當我看着父親将她葬在亂葬崗,我就發誓要讓所有人血債血償!”

他擡起眼,眼底翻湧着刻骨的恨意:“這世上,唯有權力不會背叛你。”

“你錯了。”君溟打斷他,聲音冷冽如霜,“權力從來不是救贖,而是枷鎖。”

他向前一步,陰影籠罩住蕭臨:“你母親的死,是因為你父親的懦弱,是因為世家的偏見。”

他聲音低沉,字字如刀:“你恨你父親,卻成了比他更冷酷的人;你恨世家,卻成了比他們更肮髒的權臣;你恨命運不公,卻用更不公的手段去踐踏他人。”

蕭臨瞳孔微縮,手指不自覺地攥緊。

“可即便你權傾朝野,你母親也回不來了。”

蕭臨的臉色終于變了。他猛地站起身,鐐铐嘩啦作響,眼中血絲密布:“閉嘴!”

君溟不為所動,隻是平靜地看着他:“蕭臨,你這一生,不過是在重複你父親的悲劇。”

蕭臨的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仿佛被戳中了最深的痛處。良久,他忽然低笑起來,笑聲嘶啞如夜枭:“君溟,你說得對……可那又如何?”

他緩緩擡頭,眼中再無半分動搖:“這世道,本就是弱肉強食。我母親死了,可我還活着——而活着的人,才有資格談對錯。”

“蕭臨,你終究還是沒明白。”他的聲音在幽暗的牢獄中回蕩,“權力可以讓你活着,卻永遠不會讓你自由。”

牢房内的火光搖曳,将蕭臨的臉映得半明半暗。他緩緩擡起眼,盯着君溟,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哈哈哈……”蕭臨突然仰頭大笑,笑聲震得頭頂蛛網簌簌落灰,“君溟啊君溟,你可知我最欣賞你什麼?”他猛地前傾身子,鐵鍊繃得筆直,“就是這副……”喉間擠出氣音,“道貌岸然的惡心模樣!”

“君溟,你說權力是枷鎖?”他低低笑了兩聲,鐐铐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可你如今站在這裡,不也是靠着權力才活下來的嗎?”

君溟眸色微沉,卻未接話。

蕭臨慢慢站起身,拖着沉重的鎖鍊,一步步走近牢門。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帶毒:“你以為,你赢了我,是因為你比我更懂權術?還是因為你比我更幹淨?”

君溟冷冷看着他:“你想說什麼?”

蕭臨忽然低笑出聲,眼中閃爍着近乎癫狂的惡意:“我隻是覺得可笑……你父親若非我提拔,他連京城的門檻都摸不到。”

君溟的手指微微收緊。

“我還記得,他初入京時,連個像樣的住處都沒有。”蕭臨眯起眼,似在回憶,“那宅子還是我送給他的。”

他的聲音如毒蛇吐信:“你以為你掌控了一切?你以為你算無遺策?”他低低笑着,“君溟,這世上最深的黑暗,從來不在你眼前,而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你做了什麼?”君溟的聲音冷得刺骨。

蕭臨卻隻是後退一步,重新坐回草席上,姿态悠閑得像是在品茶:“我?一個将死之人,能做什麼?”他擡眼,笑意森然,“不過是想告訴你……有些債,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

君溟的指節攥得發白,眼底殺意翻湧:“看來蕭大人還想頑抗到底。既如此,改日再談。”

牢門重重關上,火把的光漸漸遠去,隻留下蕭臨一人坐在黑暗裡。

而此刻的慕府,燭火正在夜風中詭異地明滅,一場足以颠覆所有的風暴,正在寂靜中悄然醞釀。

當君溟終于驚覺不妙,不顧一切地趕回慕府時,一切都已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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