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左右片桐家的勢力在這兒,你總不至于因為帶了兩個男伴被人從這頭追到那頭打。
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宮侑和牛島若利對視一眼,同時将口袋裡的邀請函藏緊了些。
你左手挽着牛島若利,右手挽着宮侑,在四周各異的注視下一步步走進庭院。片桐伊織端着高腳杯站在主桌旁和生意場上的夥伴交談,見你們進來,雙生弟弟面色不變,“真由,你回來了。”
你如蒙大赦,光速放開了男人們的胳膊,“媽呢?”
“媽在後面打牌。”
片桐伊織接手家裡的生意後,你父母的生活就清閑了很多,今天打牌明天高爾夫後天騎馬,整個片桐家都指着片桐伊織養活。
“外公呢,”你挑眉,“他今天沒來?”
“剛才來了,見了下媽,好像看上哪個小明星,又走了。”
你在心裡冷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明明已經在女人身上栽過跟頭了,有人兜着就敢繼續。上次是你救了他,不知道這次還有誰能救他。
你和片桐伊織隐晦地交換了眼神,同時從對方的神色裡看出了不屑的嘲諷。
“他活不了多久了。”片桐伊織語氣很淡,弟弟如今的地位令他嚣張得理直氣壯,“再忍忍。”
人死了片桐家就不用給他擦屁股了。那男人打得一手好算盤,把母親嫁進片桐家,看中的就是片桐家絕不會對他搞出來的破事坐視不理。
你哼了一聲。
“你怎麼不跟他一起死了?”
片桐伊織仿佛沒聽見,轉過頭沖宮侑和牛島若利點頭,“招待不周,二位随意。”
宮侑吊兒郎當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正經神色,牛島若利那張臉倒沒什麼變化。他們甚至懶得和片桐伊織虛與委蛇,打了個招呼後就沉默地站在你身後,像兩個保镖。
你又開始頭疼了。
“北先生應該在那邊,”片桐伊織又扭回頭對你道,“你要去看看嗎?”
你心頭一跳。
無論北信介願不願意,以片桐伊織的手段,你的初戀對象出現在這裡都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結果。你突然有些慶幸片桐伊織和及川徹不熟,不然今天晚上可能還要更熱鬧些。
你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兩杯酒水塞進保镖們手裡,“我去那邊看看,你們随意。”
宮侑挑眉,“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牛島若利沒說話,但你也從對方臉上讀出了他的不贊同。
随便他們吧。你想。
他們總不能在片桐家的地界上打起來。
“你和你家裡人的關系比我想象的還要差啊,”宮侑跟在你身後啧啧有聲,“怪不得那個時候要躲在垃圾桶旁邊呢。”
你腳步一頓,“垃圾桶?”
“嗯?大小姐,你連這種事都忘了嗎?”宮侑的語氣依舊涼涼的,很顯然,他對你用完就忘的作風非常不滿,“你那時候躲在我家樓下垃圾桶旁邊,我好心把我媽外套送你了——為了那件外套,我差點挨了頓打。”
“……還發生過這種事?”
牛島若利問。
“對啊,那個時候她應該還沒上高中吧,”宮侑可逮到機會炫耀了,畢竟你的這段過去裡沒有牛島若利,“不過她的長相和那時候倒是沒什麼變化,看起來還是個小孩子。”
一些沉睡在記憶最深處的片段開始向外湧,你想起那把吉他、音樂教室裡同學們令人讨厭的嘴臉、樓道投下的昏暗燈光、夜晚的冷風,以及少年模糊不清的面容。
你有些茫然地閉上了眼睛。
那個人……居然不是宮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