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卡恩現任家主的生辰宴即将在鈴蘭舉辦,與此同時,許盞汀也整理好了所有的行李,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許盞汀悄悄離開了廢土客總部,他留了書信,帶走所有屬于自己的東西。
胸前佩戴着的項鍊盒是件新東西,許盞汀覺得脖子别扭但又舍不得摘下來,一個人行走在海港身邊孤孤單單的也沒個說話的人,許盞汀摸了摸脖子,擡頭望天,透過那輪皎潔的白玉,許盞汀恍惚的想,好像不久前他一個人來到海港找妹妹時候也是這樣狼狽。
身上沒有多少錢,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恐怕隻有一部布滿傷痕的老舊手機,許盞汀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打算去找塞勒涅,可許盞汀沒走多遠,就在街口突兀遇上了一個人。
身着黑色大衣的代遠獨自漫步在街頭,看起來他好像迷了路,盯着手機上不斷旋轉的定位點正在懊惱,許盞汀遠遠看到了代遠,見代遠犯難,主動上前問道,“你要去哪兒?”
“你是?”代遠疑惑的看了一會許盞汀,才認出他來,聽到他主動提問,代遠索性道,“我要給伊萊卡恩家的大小姐寫夢,但我現在找不到酒館,沒有酒就沒有靈感。”
“你這人可真怪,把手機給我。”許盞汀格外自然的拽住了代遠的手腕,拉着代遠來到了酒館。
木質香氣混雜着酒水,代遠一進去就點了好幾瓶烈酒,許盞汀看着桌面上擺上來的一瓶又一瓶酒水,有些疑惑道,“你難不成是個酒鬼?”
“這麼說也沒錯,大部分作品都是我半夢半醒的時候吐出來的。”代遠看上去有些疲态,不過這人好像總是這樣,到底什麼讓代遠這樣疲憊呢?許盞汀正在思考這個問題時,聽到代遠說,“為了寫出能讓所有人都沉醉的完美的夢,我必須更加努力。”
“該說不愧是你嗎?大造夢師。”許盞汀對代遠的想法有些敬畏,看着代遠漂亮的眉眼,許盞汀轉念一想,忍不住讨壞道,“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完美的夢。我說代先生,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呢?”
聽到許盞汀略帶挑釁興緻的玩笑話,代遠挑眉,翠綠色的眸子好似兩顆甜膩的青蘋果鑽石糖,鴉黑的睫毛微微低垂,許盞汀看着代遠握住了酒杯,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捏緊了酒杯,酒杯外壁上的水漬沾濕了代遠的手指,許盞汀呼吸一滞,癡癡望着代遠,隻覺得自己已經失了魂。
許盞汀看到代遠上薄下厚的嘴唇微動,淺淺的唇紋被酒水滋潤,豔紅的唇瓣一張一合,過了好久,許盞汀才聽到對方說了什麼。
代遠定定的看着許盞汀,認真道,“如果你賭輸了就跟我姓。”
“你不應該先問賭什麼嗎?”許盞汀被代遠嚴肅的表情逗樂了,敲敲桌面,代遠不說話,并不給回應,許盞汀隻能歎氣,認真思考良久後,才慢吞吞開了口。
“咱們就賭……我永遠能從你的夢裡醒來。”許盞汀說着眨了一下左眼。
那狡黠鮮活的壞心眼兒模樣讓代遠愣了愣,愕然回神後,代遠冷臉道,“你做不到。”
“我做得到,我當然能,我無所不能。”許盞汀特别自傲,代遠看着他洋洋得意的模樣,冷哼一聲,“你能永遠拯救别人嗎,許大英雄,如果有一天我燃盡我的火焰,你會拯救我,帶我離開至暗角落嗎?”
“當然。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會有很多人來救你。”許盞汀看出代遠的不悅,索性換個話題道,“聽說你要給塞勒涅寫個夢。”許盞汀笑眯眯看着代遠,後者應聲後,許盞汀格外期待道,“那你給她寫了一個什麼樣的夢,和我說說呗?”
代遠擡眼看向許盞汀,直接将一瓶烈酒砸到了許盞汀面前,見許盞汀向後躲閃,代遠俯身看向許盞汀,似笑非笑道,“想知道呀?”
代遠的尾音上調,勾得許盞汀直點頭,代遠揚起唇角,饒有興趣的看着許盞汀,“隻要你能把這一整瓶酒喝完,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
許盞汀看着代遠的嘴唇上下輕碰,滿腦子隻剩下同意,等到許盞汀真正回過神來的時候,代遠已經斟滿了一整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