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闖入的時空管理局強行将這場鬧劇中止,蒂娜和卡利白被帶走醫治的同時,許盞汀和燕轍也被同時收押。
代安安與伊萊卡恩作為卷入時間客災難的無辜者被暫時安排在了時空管理局的休憩室。
潮濕的衣物還沒有完全幹透,代安安胡亂用紙巾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在聽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後,立馬開口問道,“請問燕轍在哪裡?”
“組長他……他被指名很多罪名,這會兒應該在審訊室接受審問。”實習生給代安安倒了杯冰水,建議代安安稍安勿躁,可代安安靜不下心來,滿腦子都是許盞汀那雙心如死灰的眼睛。
代安安又問,“那你能告訴我,你們要把許盞汀關在哪裡嗎?”
實習生有些為難,“這是管理局的機密,我隻是個實習小白,真不知道。”
“好吧,好吧!”代安安哀嚎一聲,把自己摔進角落裡的沙發。
伊萊卡恩見代安安焦慮,主動安撫道,“不會有事的。”
“肯定會有事的,我現在見不到他,我很擔心他——”代安安磨着牙,又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伊萊卡恩的心同樣惴惴不安,她試着讓自己轉移注意力,起身走向走廊時,卻被一個白闆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什麼?”伊萊卡恩望着懸挂着白闆上的一張張圖片,突然意識到那都是同一個的臉龐,待到她走近了,才發現在那些相片中是許盞汀的各種窘态。
手拿序号牌的人随着數字的增加,眸中的狠厲也逐漸消退,像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似的,等到第78次後,相片上的人面容就已經麻木了。
相片中的人缺了一隻眼睛,大片大片的血紅在肩膀綻開,他始終面無表情的看向鏡頭,紫色的眼睛裡已經沒了最初不甘的憤怒。
“看起來是許盞汀的回溯記錄,燕轍每次逮住他都會給他拍一張照片,但燕轍每一次都會讓他溜走。”代安安停下了腳步,深呼吸之後來到了伊萊卡恩面前,看着粘貼在白闆上的密密麻麻相片,心頭有些發酸,“重複了那麼多次,他也會麻木的,但好在最終的結果不錯,鈴蘭沒了傷亡,你活了下來,海港的人也都得救了。”
“可他沒有得救……”伊萊卡恩看着那張第595回溯時拍下的照片,聲音沙啞道,“他真的得到他想要的未來了嗎?”
這個問題恐怕要去問許盞汀本人,但他此刻已經被時空管理局關押,代安安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活着。
不安讓代安安顯得有些敏感,在聽到伊萊卡恩的歎息後,代安安的音量拔高道,“至少他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
照片上的許盞汀總是帶着那麼多傷,代安安翠綠色的眸子憂傷的望着它們,突然停留在了一張相片前。伊萊卡恩同樣也注意到了那張特殊的相片,兩人同時伸出手,将那張相片自白闆上取了下來。
相片中的許盞汀用槍抵着額頭,似哭似笑的好像在說些什麼,他身後堆滿了各色的禮物盒子,明明應該是歡笑的現場,許盞汀的背後卻隻有一片血紅。
在這張相片的右下角,留有燕轍的随筆。
【許盞汀,狡猾又可悲的許盞汀。此次回溯時間為許盞汀的18歲,我不明白他怎麼了,在闖進鈴蘭親手殺死18歲自己後,甚至還想飲彈自盡,我盡力阻止了,但他的精神岌岌可危。】
看起來是場未遂的悲劇,也許在那一刻,許盞汀厭倦了所有打算從源頭抹殺自己。
“他看起來很痛苦,但他還是熬過了那段時光。”伊萊卡恩的眼睛亮晶晶的,見代安安投來目光,努力強笑道,“我了解他,一旦認定什麼,就算付出所有也不會放手,這種倔脾氣有時候還挺讓人心疼的,不是嗎?”
代安安垂眸看向照片上姿态癫狂的許盞汀,輕輕拂去了相片上的灰塵,“至少他現在能笑一笑了。”
“他現在真的會笑嗎?”伊萊卡恩望向不遠處的窗戶,在外界混亂的狂風中,她不能窺見一點光明,伊萊卡恩感到心痛,這份痛并非出自軀體而是源自情感,“他太孤獨了,能讓他展露笑容的人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