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我還能騙你不成,成婚是大事,總要有些像樣子的東西。”
劉伯跟着沈應多年,工錢也不少,隻是成婚是大事,該是要重視,總是要備着些東西才是。
聽着沈應的話,劉明理倒是幹勁十足了。
府中确實許久沒有喜事了。
“咚”的一聲響,蕊娘将着骰子放在桌子上,做着請的手勢,問着劉明理道:“該公子了。”
“十五。”劉明理倒是毫不猶豫。
他的話語剛落,蕊娘的面色陡變。
沈應便知道劉明理猜對了。
蕊娘很快面色又恢複了過來,将手重新覆在蓋子上,趁着水袖掠過的一瞬間,裡面骰子霎時變化。
“等等,”沈應這時出了聲,“我覺得該是十二吧。”
“公子說得是。”
兩人一唱一和,沈應是出錢的那個,蕊娘自然是要聽她的,水袖已過,重新再來一遍已是不可能。
蕊娘正躊躇不定時,沈應笑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蕊娘便也跟着笑起來:“還請二位公子,移步二樓。”
要知道,聚寶樓的二樓從不對外開放,這還是頭一次,見着主動請人上去的。
“姑娘不打算開了?”沈應卻是不動。
蕊娘卻是道:“公子還請移步,稍後會有人将銀子給您送上來。”
“哇,這是猜對了?”
“真是十二點?”
饒是沈應見多識廣,也還是不由得被着聚寶樓的奢華給驚到了。
頭頂上方懸着的是一盞巨型的琉璃燈,造型精美絕倫,宛如一朵盛開在夜空的奇幻之花。
牆面則是由着一整塊色澤深沉的黑金石打造而成,尤其是廳中幾尊一人多高的鎏金雕塑格外的惹人注目,姿态各異的異域舞者,她們的身姿婀娜,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蕊娘将沏好的雪山銀茶放在沈應的面前:“姑娘還請稍作片刻,我家東家,馬上就到了。”
她一眼,便是認出了沈應是女兒身,也就是私下裡,才改了稱謂。
沈應倒是不驚訝,她雖然是穿了男裝,但是也沒有特意的裝扮,蕊娘能認出來也不奇怪。
“我是來尋姑娘的。”沈應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道明來意。
“我?”蕊娘柳眉輕佻,眼中滿是疑惑。
沈應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神色瞬間變得冷峻,目光如炬地盯着蕊娘,一字一頓道:“前同州州府孫思淼在哪裡?”
刹那間,蕊娘的面色驟變,原本紅潤的臉頰瞬間變得煞白,她的眼神開始閃爍,下意識地避開沈應的目光:“我不知道姑娘說的是什麼人。”
沈應冷笑一聲,那笑聲裡帶着寒意:“或許現在我應該叫他孫磊?”
梁會津在離世前,向着她透露,當初懷王一事上,與着帝尊隔閡,便是因為這孫思淼送的藏寶圖。
況且,他曾經在懷王軍隊中,見過了孫思淼,而後通敵一事後,這孫思淼便立刻失蹤,叫他不能不多想。
無論梁會津說的是不是真話。
這孫思淼她一定要見上一面。
這名字一出口,蕊娘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驚惶無措,她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辯解什麼,可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隻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嗚咽。
“你、你怎麼會——”蕊娘的聲音小得如同蚊蠅,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如何知曉孫思淼的身份。
“我也不想讓姑娘難做,若是姑娘告訴我他的下落,這賭赢的萬兩,就算是給姑娘的謝禮。”沈應的話,像是有股魔力。
“但若是姑娘不說,怕是今夜,這聚寶樓,我是不打算出去了。”沈應威逼利誘,句句緊逼。
沈應這話如同重錘,狠狠地砸在蕊娘心頭,她心裡明白,要是沈應真想要孫思淼的下落,在這裡僵持,怕是以後這聚寶樓,她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咬着下唇,内心在一番掙紮,終于是屈服了,蕊娘哆哆嗦嗦道:“他、他在暗香閣。”
話匣子一開,蕊娘便再也藏不住什麼了,繼續道:“我與他已經是許久沒有聯系了,且他已經有了新歡,與我更是沒有關系,姑娘有什麼事情,可千萬别帶着我。”
沈應站起了身子,也就不打算再多待,點着頭對着蕊娘道:“多謝姑娘相助。”
等着沈應和劉明理離開,方才還是哆嗦的蕊娘,眼睛裡是冷靜一片,對着屋中身後的屏風道:“東家。”
這時,從着屏風後的牆壁裡,打開一扇暗門,一位溫潤的男子,朝着廳中走了出來。
已經是開春許久的天,男子的身上,還披着厚重的披風。
“通知下去,将人帶走。”
“是。”蕊娘應聲從屋子中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