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陶茵撐着胳膊自榻上坐起,因為身子笨重,撐起時還很費力,好在桃珠有眼力,扶了她一把。
上次犯病她莫名其妙成了韋煦安的未婚妻,這次犯病連婚期都定下了,下次再犯病豈不是直接躺在洞房了?
桃珠哪裡曉得陶茵的心思,還以為她是歡喜的緊了,“小姐嫁了這京中最好的男子,這回可堵了那些人的嘴。”
她可早就盼着這一天,當初何家幾位小姐皆有人來提親,她别提多氣了,表面上是無所謂,可自己小姐被區别對待誰又不氣,這回終于了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不行,”陶茵哪顧得了那麼多,“我不能嫁給他。”她左盼右盼好不容易回來了,自是要站到樊齡譽身邊的,如何能嫁給旁人,着實太荒唐了。
但這些話她沒有講出來,隻是在心裡默念着,若是講出來,隻怕連桃珠也以為是她瘋了,她要直接同韋煦安說明,不能這麼糊裡糊塗的就嫁了。
......
待自己病情再次平穩一些之後,陶茵謊稱要帶着桃珠上街買東西便出了門去,何府将要辦喜事,姑娘家出門置辦東西也情有可原,雖婚前不宜胡亂走動,可何夫人溺愛長女,也就随她去了。
陶茵找了一家館子借口讓桃珠吃點心,自己則跑來了韋府,她知道韋煦安下朝的時間,早早等在門口,直到韋煦安的馬車停穩,一身官服的他落了地,她才不慌不忙的湊上前去。
韋煦安萬沒料到是她來此,一見人,滿目歡喜,“皎皎你怎麼來了?等多久了?怎麼不進去?”
陶茵心虛,哪裡敢登門,在門口已經算是她鼓足勇氣了,她絞了半晌的手指,才提了一口氣與眼前這位眉目平和的小韋大人說道:“我有話想跟你說,但是希望你别生氣。”
适作鋪墊,韋煦安稍一提眉,聲線溫柔,“怎麼了?”
“我不能跟你成親。”她打算快刀斬亂麻,吞吞吐吐也得說,痛痛快快也是說,倒不如一鼓作氣免的麻煩。
對此,韋煦安沒有太大情緒變化,隻覺着此刻陽光曬得厲害,手臂微展,将人讓到陰涼處站定才又問:“發生什麼事了皎皎?”
自打二人議親的消息傳來,驚掉不少人的下巴,不泛風言酸語,皆說她何皎皎要才無才要貌無貌與他不相配,但這些話他也隻是聽聽罷了,從未放在心上,還以為是何皎皎介意,吃了心。
“我有病我知道,腦子不清楚的時候我跟你說了什麼,我做了什麼别人都告訴我了,是我不對,我......”
話未說盡又被他打斷,“無妨,你不必想太多,也不必再意旁人的看法,我要娶的是你這個人,你我自小相識,我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
“你清楚什麼你清楚.......”她急的差點就沒摟住,她本想說的是你清楚個屁。
“我不是何皎皎,确切的說,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何皎皎,我有喜歡的人了,所以不能跟你成親。”一咬牙,陶茵幹脆全盤拖出。
本想着這回他應該明白了,誰知那韋煦安也隻是微微一笑,本就了然一般上下打量陶茵之後又耐心回應,“皎皎我知道,這個病給你帶來的困惑與苦惱良多,我也能明白很多時候你的所做所為并非你心底所願,不過你放心,我會為你遍尋良醫,你的病遲早會治好的。”
這話将陶茵噎的一愣一愣的,原來這人又誤會是她犯了花癡病,此病就是個愛一個,喜歡上誰都不奇怪,因而韋煦安也未當真。
陶茵:“.......”
“今日天氣太熱了,我這兩天忙的厲害,不能多陪你,我把你先送回府好不好?”雖然是商量的語氣,見四下無外人卻越界扯了她的衣袖将人朝馬車前帶。
陶茵當真有一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
本來還想着這韋煦安多少能通些人性,能将這門親退了,誰知又是白來一趟,她的話根本沒人相信,也沒人當真。
若不是她來了,何皎皎與韋煦安在一起又如何不美滿呢?眼下這堆爛攤子讓人心焦的厲害。
此路既然不通,那陶茵隻能想旁的法子破釜沉舟,搖晃的馬車裡,陶茵望着那位老實巴交的小韋大人便打聽:“征王殿下,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