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工作台前面趴着睡着了。
虞榆睜開眼,揉着酸痛的脖子,耳邊莫名響起一個聲音。
“你也不怕脖子斷了,要不你在工作間裡放個床呢?應該放得下,怎麼樣?你嫌麻煩的話,我來定制。”
嘶,連着頭都開始痛了。
不過,此刻虞榆還真想在工作間裡弄個床,她又揉揉腦袋。
出去洗漱,給Leo喂了飯,把院子裡的粑粑處理了一下,虞榆再次進入工作間。
把這首歌做完,就在網上訂個床吧。
一進入工作狀态,虞榆就完全忘了這回事。做完一首,聽了會,就又開始寫下一首。
再次起身,是換煙彈。
再下一次,是晚上七點給Leo喂飯,順便自己也吃點。
從草原回來後,虞榆就這樣昏天黑地工作了一周。
除了每天兩頓給Leo喂飯,以及晚上十一點的遛狗時間之外,她都是在工作間裡度過的。
期間沒看一眼手機,這是她的習慣,再加上知道這段時間會有很多消息,就更不想看了。
寫完了四首歌。
虞榆把它們都發給了陳朔。
陳朔立刻甩過來一個震驚貓貓頭:[!你回來了??還哐哐寫這麼多!]
陳朔是她的經紀人。當年他還在唱片公司的時候,偶然在一家小酒吧裡,發現了虞榆,她唱着自己寫的歌,音樂的旋律、她的嗓音,以及她演唱時的狀态,太迷人了。
他想讓她簽約他們公司,世界數一數二的唱片公司,沒理由一個小音樂人被發掘了,會拒絕的。
但虞榆說:“唔,好像沒意思。”
陳朔不想放棄,持續“騷擾”她,終于耗到自己離了職,開啟了新的工作——獨立音樂人虞榆的獨立經紀人。
聽完四首曲子,陳朔沒發消息給她,而是又重新聽了一遍。
說是四首,卻像是一首連貫性極強的樂章,26分鐘的時間,讓他的大腦仿佛體會了一次完整的飛行,失重、平穩、颠簸、又平穩降落。
陳朔總算給虞榆發了消息:[好聽!意猶未盡!]
這一發行,絕對又是一張經典。
虞榆:[還有兩首沒混完,但是我要帶狗去洗澡,還要去超市買菜了。]
陳朔有一瞬出神,像是剛還在空中飄呢,就被一頭蒼鷹撞到了地上。
以前虞榆可從來不會說這麼具有現實感的話。他忽然意識到,對哈,虞榆是要吃飯的!
等一下,狗?她哪來的狗?
陳朔:[你養狗了?什麼時候的事啊?]
問完就沒結果,等不到回複了。
虞榆打完那行字,也愣怔片刻,她幹嘛要跟别人說自己要去做什麼?
可看着那行字生成的時候,内心有種平靜感,好像回到了穩定的現實當中一般。
是年紀大了嗎?以前她也這樣,有靈感的時候,一工作起來就是一個星期,甚至更長時間,完全忘了時間的流轉,可結束後也不會下意識想要落地現實。
很長一段時間裡,虞榆家的冰箱連電都沒插。
她隻會點外賣,讓騎手把外賣放到門口,有時候能吃到熱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吃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冷掉的飯。
但無所謂,對她來說,吃飯隻是為了不死。
可Leo來了家裡後,準确的說,是沉珀來了家裡後,她的冰箱被塞得滿滿當當的。
“你不吃,Leo也要吃。”
虞榆看到Leo流着口水的模樣,心想是啊,她吃不吃沒關系,但Leo不行。她喜歡看它吃飯,也喜歡聽它吃飯時發出的聲音。
虞榆還學會了給Leo配餐,肉的比例是多少,蔬菜的比例是多少,還有各種營養補劑。
但她懶得給自己做。
沉珀在的時候,她會吃他做的飯,沉珀不在,她就在給Leo做飯的時候,自己吃點邊角料。
Leo坐上後座,知道今天是要去洗澡,它不喜歡,但表現得很乖。
送去寵物店後,虞榆開車去了倉儲型超市。
目的非常明确,先把給Leo的東西都買齊,再随便給自己也買點。
排隊等待付錢的時候,虞榆才久違地點開了手機。大概掃了幾眼,看到沈歌三天前發來的一條微信。
沈歌:[你回來了沒啊?生日打算怎麼過?]
虞榆看了眼日期,才發現自己生日就是今天。
-
四月一日,周一,虞榆的生日。
沉珀發消息給沈歌:[她回了嗎?]
沈歌甩過來一張聊天頁面的截圖,對面的頭像是飛出藍色海面的飛魚,透明的長鳍像銀色的翅膀,色調是極緻的冷。
那邊發出的白色對話框隻有一條,時間是2月13号,内容是:[嗯,分了。]
猝不及防又被痛擊了一頓。
沈歌除了發來這截圖後,也沒說什麼,估計是被他煩得不行了。
但沉珀還是又發了消息過去:[求助,那天她說讓我不要再去她家,那我在院子外面看看可以嗎?]
那邊沒回,但又把這段的截圖,甩到一個群裡,配字:[變态。]
沉珀:“……”
這是一個叫[小狗主人今天回來了嗎bot]的群,群友自發聚集起來,隻為了看沉珀笑話。
哦不,按照他們的話來說,是為了幫助沉珀追回主人。
圓圓子:[哈哈哈哈哈我發出爆笑小歌你是這個/大拇指]
許瑞:[沉珀你小子想幹什麼?/狗狗警官出示警察證.jpg]
沈歌吃砂鍋:[快把他抓起來吧許警官,一天到底要煩我幾次??我都想把他拉黑了]
沉破:[你們一個個都好狠的心啊,對我友善點吧/可憐]
衆人不理,隻是默默打卡:
[小狗主人今天還沒回來]
氣得沉珀要吐血。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進。”
陳理打開門,進來先彙報了一下工作:“……還有,下午要去投資銀行那邊開會,很重要。”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