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宜萱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心裡隐約覺得搞不好就是那周庭文搞的鬼,可是原書裡好像也沒有提到他幹的這一招,所以也不大确定。
不過管他呢,不管撿着什麼都上交。
姐弟三人打了冰涼涼的井水擦洗之後,便讓魏宜茂去把趙豐年叫過來,把今兒的工錢給他結了。
前幾日趙豐年跑過來說想要和茂哥一起幫忙的時候,魏宜萱本來是不大願意的,八九歲的男孩子,在家裡大小也能幹不少活了,讓趙豐年來給自家生意幫忙,怕趙叔趙嬸心裡不高興。
誰知趙嬸子聽了,立即就将人送過來了。“可喜你把這個小魔王弄走了,他整日就跟狗一樣使不完的力氣,在家裡頭上蹦下跳。我如今月份大了,有時候也管不上了,他阿奶也是這樣說的,你把他拎去愛咋使就咋使。”
被拎着衣襟的趙豐年笑呵呵的,一點不像是被爹娘阿奶嫌棄的模樣,腦子裡隻有以後都有好吃的畫面了。
瞧着憨笑的趙豐年,魏宜萱也是被逗笑了,這趙豐年和魏宜茂從穿開裆褲就一起玩了,兩人的性子也相似。既然人家爹娘阿奶都願意,魏宜萱也就答應道:“就是讓他和茂哥幫着送送吃食,每日就給他工錢。”
摸着肚子的趙嬸子擺手道:“你别給他錢了,你瞧他這樣,多給他點吃的就成。
趙嬸子雖是這麼說了,但是魏宜萱真不好意思讓人家小孩每天白幹活,每天就分給他二十文錢再加一頓早飯和宵夜。
有了錢和吃的趙豐年幹起活來更是賣力了,每日不用人叫,早晚到了要出攤的時候早早便來等着了。
晚上到了要出攤的時候,趙豐年又來了,他如同一陣小旋風似的在巷子裡跑着,正好撞在了從家出來的江昱舟的身上。
江昱舟很少在巷子裡很少露面,不是在家裡念書就是上書鋪裡抄書,所以趙豐年都感覺好久沒怎麼見過他。但是也是絕不可能不認識的,家裡的大人常常說起他,都跟他學着點,以及絕對不能打擾了人家讀書。
趙豐年仰起腦袋,瞧着比自己高了許多的江昱舟,見他面無表情,就有些還是有點結結巴巴的。“江,江大哥。”而後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從江家院子裡走出來的江嬸子見着這一幕了,上來和善地給豐年打個招呼問他這是幹嘛去。
趙豐年說了這幾日都陪着茂哥兒一起去夜市裡賣澱粉腸,末了想了想又重說了一遍,“是魏家澱粉腸。”
趙豐年說完話就急着走了,江昱舟依舊陪着江嬸子去前頭醫館裡找郎中把個脈,瞧瞧這身子恢複的怎麼樣。
江嬸子一邊走一邊教育道:“你平日裡也和人家說說話,笑一笑,瞧你方才把豐年吓得。”
一到這個時候江昱舟就不答話了,江嬸子簡直無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樣一個冰塊似的兒子。
還是女兒好,江嬸子想着,女兒多貼心啊。這一陣子隔壁魏家的萱娘回來了,江嬸子好幾次從她家門前走過都能聽見裡頭可熱鬧着呢。幾個小孩在一起說笑,還有那魏家小攤子聽說也特别紅火。
又瞅了瞅身旁一言不發的江昱舟,江嬸子更覺着那魏家的萱娘、芳娘和茂哥好了。
魏家院子裡頭,趙豐年等了一小會,四人組就又推着太平車出發了。
夜市裡的澱粉腸如今還是很好賣,魏宜萱想着估計再熱一陣子可能生意就沒這麼好了。這幾日大家都愛吃冰碗冰酥酪了,夏天還是吃這些冰冰涼涼的玩意舒服。雖然買不起冰,魏宜萱琢磨着賣點什麼好。
魏宜萱和魏宜芳負責給澱粉腸翻面刷醬,魏宜茂和趙豐年就負責吆喝招攬人,人多了幹活就是快。等到瓦子快散場的時候,魏宜茂說道:“大姐姐,今日給我四根澱粉腸吧。”
“怎麼今日是四根?”魏宜萱雖是如此問,但還是給魏宜茂拿了四根出來。從前每晚去看宋喜桃,都是三根的,一人一根澱粉腸。
“昨兒我們去的時候,看門的蔡婆婆說聞着好香,我瞧她喜歡就想着給她帶一根。”魏宜茂覺得每晚去找宋喜桃都得讓蔡婆婆去前院叫人,老是讓人家跑一趟也是怪不好意思的,還不如給她也帶一根。
“錢就從我的工錢裡扣。”凡是請自己的小夥伴吃東西,魏宜茂都不再白拿了,堅持從自己的工錢裡扣,有錢的感覺就是這麼好。
到了劉侍郎府邸的西角門,魏宜茂先遞給蔡婆婆一根澱粉腸,然後乖巧喊道:“蔡婆婆,勞煩您幫我們叫一下前院的宋喜桃。”
得了一根澱粉腸的蔡婆子笑眯眯的,忙不疊地應下了,邊走邊吃去前院書房那塊的廂房裡把宋喜桃叫了出來。
宋喜桃估摸着時間到了,一早就等着了,别的伴讀都洗漱好了預備睡下了,但是喜桃得吃了澱粉腸才肯洗漱。
宋喜桃見蔡婆子來了,立即穿上鞋披上衣裳就出門了,沿着一條小石子路往西角門去。
他前腳出門,後頭幾個伴讀立即去叫劉侍郎的小郎君劉子隽去了。“那小子每天不知道幹什麼呢,日日都往西角門去,問他他也不說,定是幹壞事去了。”
劉子隽聽其他伴讀說了這件事,也覺得好奇,這窮小子會幹什麼呢?左右每日被拘着讀書半點樂子也沒有,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熱鬧可以湊,幾人便決定了今晚宋喜桃出門去了就一起跟上去瞧一瞧。
這不宋喜桃在前頭走,一點沒注意到身後跟了三個小尾巴,鬼鬼祟祟地尾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