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嬸子這反應可是大大出乎宋喜桃的預料,這事若是被劉夫人知道了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來呢。
宋嬸子摸着喜桃的腦袋道:“你想想若不是這樣你能和小郎君好成這樣嗎?夫人那是沒養過孩子,這孩子就是不能精細養着,到時候随便有點什麼都得病着。你瞧瞧吃了這麼幾天小郎君有半點事沒有?”
宋喜桃想了想,劉子隽沒有拉過一次肚子,甚至比往常還有精神多了,于是搖搖頭。
“那不就是了,既然不會出事那還怕什麼。”宋嬸子說到這想起更為關鍵的,“但是你不能帶小郎君們去吃外頭攤子上的,隻能吃萱娘那兒的,她們向來幹淨又好吃,别的攤子真不能給小郎君吃,聽見沒?”
宋喜桃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宋嬸子又在一邊諄諄教育道:“陪小郎君玩才是最重要的,隻有和他玩到一起去了你才是真的成了他離不開的人。”這可是宋嬸子這幾年在侍郎府上得出來的切身感受,這會子全都不留餘地地教給兒子了。
再說夫人也不是那等心狠的人,隻是對兒子過于嬌慣了,到時候小郎君一求情,夫人也不會說什麼的。
“明兒我請了假,你姐姐要回來了,咱們一家人聚一聚。”
宋喜櫻成婚已經快一個月了,除了回門的那一日之外就沒有再回梧桐巷過,不過宋喜櫻到底是從小到大沒有和家人離開過這麼久,所以得了空便請人捎信回家說要回家看看。
女兒回家,宋嬸子也很高興,幹脆一家人都請了假回家去,一家人好好聊聊吃吃飯。
宋喜櫻和羅成義的婚事還是劉夫人牽的線,因而宋嬸子要給一家人請假,劉夫人也就直接應了。又賞了兩匹緞子和衣裳,讓她帶回去給宋喜櫻。
這是瞧在宋嬸子多年來服侍盡心的份上,又加上最近宋喜桃得了劉子隽的青睐的原因。
宋嬸子租了驢車先去集市上買了一大堆花啊果子什麼的,一家三口這才高高興興地回了家。
剛到家不久,宋喜櫻也到了。一家人見了面好一陣寒暄,宋喜櫻面上看着倒是挺自然的,等到宋叔和喜桃出去了,這才苦着臉對着阿娘和阿奶說出了心裡話。
“我那婆母,不是個好相與的,說郎君讀書辛苦,讓我每日想了法子做飯煲湯給他補身子,這我哪會啊?”
宋喜櫻的做飯手藝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平,隻會做一些家常菜,但是若說多好吃也就那樣,自然也就不能夠換着花樣每日做飯給郎君吃。宋喜櫻每日下廚,婆母總是不滿意,挑三揀四的。雖然不讓她早起請安立規矩,但是老說這些責備的話,聽着也是夠煩人的。
“嗐,我還以為是啥大事呢?就這個呀。”宋喜櫻為了這點子婆媳之間的摩擦不愉快,但在人精似的宋嬸子這兒看來就是小事,“從前我和阿奶都沒怎麼讓你學過下廚,你去了人家家裡不會也是正常,這有啥,你學着就是了。”
宋喜櫻還是有點不高興,宋嬸子勸道:“那你和女婿相處得好不好?”
兩家人說親,其實宋嬸子對這個羅成義沒有多了解,隻知道他家裡的人口和田地,知道他讀書厲害,但是人品怎麼樣也沒有具體相處過。
一問起這個,宋喜櫻臉一紅,低着頭害羞地點了點頭。見女兒提起郎君的這副模樣,宋嬸子和阿奶相視一笑都知道她的女兒心思,便笑着又問道:“那他讀書用不用功?”
考上舉人隻是第一步,若是能再中進士那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如果不是個受得了苦的人,那是萬萬沒希望的。對于羅成義,宋嬸子第一希望他是個對女兒好的人,第二件事就是高中做官去。
宋喜櫻想了想答道:“用功呢,每日寅時就起床去書房,天黑了還在念書,除了用飯等閑是不會出書房的。”
“那就好,那就好。”宋嬸子聽見喜櫻這麼說,放下心來,随即又教育道:“你婆母說的也有道理,女婿讀書這麼辛苦,你想着花樣給他做點好吃的。我聽說這省試一考好幾天可辛苦了,好多人出來就跟脫了層皮似的,這養好身子也是頂重要的。”
這話說的和羅成義阿娘說的簡直是一模一樣,宋喜櫻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對着婆母不敢說什麼,可是對着親娘和親阿奶就不耐煩了,站起身嬌氣道:“不和你們說了,我去找芳娘說去。”
“這孩子。”宋嬸子瞧着宋喜櫻的背影消失在房門,氣不打一處來,“咱還能害她不成?”
自打出嫁了,宋喜櫻還沒有見過魏宜芳呢,再說出嫁了和昔日的好夥伴見面總是沒之前那樣方便的,宋喜櫻到了魏家院子裡徑直到了廚房裡頭去找人,這個點十有八九魏宜芳就在廚房裡頭。
果不其然,魏宜萱和魏宜芳兩人就在廚房裡頭,兩人站在一塊,低着頭揭開一塊蓋子往裡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大姐姐、芳娘你們在看什麼呢?”宋喜櫻走過去問道。
這忽如其來的聲音,給兩姐妹着實吓了一跳,等到擡起頭見到是好久不見的宋喜櫻,兩人又欣喜叫道:“喜櫻,你怎麼回來了?”
魏宜芳上前摟着她好好打量了一番,嫁了人果真就是不一樣。如今的宋喜櫻梳起了婦人的發髻,臉上擦了脂粉塗了口脂,雖然嫁過去沒多久但就是覺得整個人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