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婉怒氣沖沖跑來算賬。

老夫人這邊也打聽完情況，大概猜出了對方今日找麻煩的真相。

所以，等白婉婉找上門時，是半點都不虛。

“不知婉姐兒這般急匆匆過來，所謂何事？”

老夫人神情淡定喝着茶，仿佛根本看不見對面人臉上的怒色。

讓本來就怒氣滿滿的白婉婉更氣了。

作為伯府千嬌百寵的嫡小姐，從小到大誰不是捧着讨好她？結果就這個祖母不識擡舉，對她不假辭色，真是活該無兒無女，老年孤寡！

白婉婉眼中噴火質問，“孫女為什麼過來，祖母難道不知？不知孫女哪裡得罪了您老，您老竟把我的貼身丫鬟打成半死送回來？”

她不是真的心疼貼身丫鬟，反正伺候她的下人多得是，而是這件事的本質，關系顔面和威信，必須争個輸赢。

因此老夫人也不會輕易退讓。

“你竟來質問老身？老身為什麼教訓那丫鬟，你自己不知道？”

“抱琴态度倨傲，沒有老身允許，竟敢在老身院裡抓人，如此奴大欺主，不過賞她二十闆子，沒有直接發賣出去，已是手下留情。”

“還有婉姐兒你，向來隻有長者賜，何曾有孫女主動讨要祖母的房中人？你随便派個丫鬟就想讨要我的身邊人，如此不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中，真當孝道二字，是笑話不成？”

老夫人氣勢淩厲，壓迫反問。

但白婉婉也不是吃素的，她不是真的10歲小孩，靈魂也是見多識廣的成年人，心理素質強得很，才不會懼怕氣勢壓迫。

不過一個沒有依靠之人，她也懶得跟對方演戲。

白婉婉直接嗤笑，“死老太婆，本小姐找你要人，是看得起你，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一個娘家抛棄的庶女，丈夫不愛的繼室，連親生的兒女都沒有，現在安穩生活全靠我爹有良心，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想在府中耀武揚威，簡直沒臉沒皮。”

“你……”

老夫人臉色青紫。

她沒有親生兒女是誰幹的？白婉婉竟敢如此戳她痛處，果真是白眼狼的女兒。

周嬷嬷和王嬷嬷也憤怒不已。

“還請婉小姐慎言！”

白婉婉繼續嗤笑，“慎言？我不過是說兩句真話而已，怎麼就要慎言了？想拿孝道壓我是吧？那你們就看看，到時候誰身敗名裂。”

“哦，對了，祖母您還不知道吧？您老當年解除婚約的那位情郎，這些年可一直都還念着你未曾娶妻生子呢。”

“可惜這一腔真情實在孽緣，為了不讓咱們伯府和徐家出什麼醜聞，我那位精明的太姥姥，隻能派人将他腿打殘，斷了他的前程和癡心妄想呢……”

她是穿越的，成年人不會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有設防，所以她小時候偷聽到的秘密還真不少。

比如說她這位祖母的過往，哪怕她是得利者，也不得不說對方挺悲劇的。

無論是子女，還是曾經被迫分開的情郎，都是老夫人不願提及的痛楚，現在被白婉婉如此毒舌揭開，實在傷人之極。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老夫人被刺激地失去理智，上前抓住白婉婉肩膀質問。

但白婉婉卻并沒有再‘好心’說下去，而是聽着後面逐漸過來腳步聲，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笑容。

“祖母我錯了，你不要打我，啊……”

白婉婉嘴裡突然大聲哭喊，掙開老夫人的手，自己往地上摔倒。

手掌用力在地上擦過，破皮流出血。

而得到消息趕過來的忠毅伯等人，正好看見白婉婉摔倒的那一幕。

“婉婉！”

幾人憤怒又着急大喊跑過來。

此時此刻。

老夫人哪裡還不明白，剛才白婉婉之所以那麼嚣張，就是故意激怒她鬧這一出，借口讓忠毅伯等人替她出頭的。

畢竟白婉婉如今不過10歲，又還是小輩，能力和話語權都有限，想對付她這個祖母，隻能借刀殺人。

此番手段并不高明，但對疼愛白婉婉的家人來說，效果卻是最佳。

白大哥當即上前怒問，“祖母，婉婉到底何處得罪了您，您竟不顧身份親自動手打人？婉婉才10歲啊，作為長輩，您怎能如此狠心？”

“祖母，您太過分了……”

白二哥和白三哥也緊随其後，三人紛紛責怪。

忠毅伯和張氏也沒阻止，同樣用憤怒的目光盯着老夫人，一副要為自己寶貝女兒讨公道的态度。

白婉婉的給自己另一個貼身丫鬟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