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徑直走向了葉懷川,察覺到她的動作,連鹿蜀的心都緊了緊,陸允珩不說,也不動,隻是擡起眼皮安靜的看向她的方向。
虞槐知幾步走到葉懷川身前,對着他微微一笑,洛小米心中大喊:不要啊——
虞槐知好像聽見了他的心聲,纖細素白的手腕直直的握上了陸允珩的劍柄,嗖的一聲抽出。
葉懷川一時沒有防備,被虞槐知的帶起的劍風堪堪劃傷了面頰處,身後的一縷頭發也被劍風刮落,飄到了地上。
四下一片寂靜。
葉懷川原本帶着溫柔淺笑的臉上被劃出一道細細的傷口,不深,但是鮮血直往外流。
他的眼裡第一次出現了錯愕,像是不可置信,他對虞槐知對自己的感情很有自信,況且百年間他多次試探過,虞槐知似乎對陸允珩并無什麼特别的情感,今天……怎麼會?怎麼可能?!
虞槐知劃傷他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心悸,果然還是有反噬,不過十分輕微,她面不改色的看着手中的劍。
品相不如寒光劍,卻也是上品的靈劍,按理說修士的靈劍除本人外,别人都無法使用,如若強行使用,必會遭受反噬。
而此時手裡的這把劍,虞槐知垂眸,剛拿到手裡時,曾有一瞬間洶湧而出銀色的冷光,卻在感受到執劍之人的靈力時,所有攻擊性溫順的褪去,就像是過去的很多年那樣。
一百年的時間過去,他的靈劍還記得她。
這說明,陸允珩的劍,或者說陸允珩本人,對她,沒有丁點兒的排斥與防備。
虞槐知抽出靈劍,像是根本沒看見葉懷川沉下來的臉色,又或是壓根不關心這個人一般,轉身幾步走到陸允珩的身前。
順手從袖中抽出她随身攜帶的手帕,緩慢的擦拭着陸允珩的劍,像是要擦去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然後把劍遞給陸允珩,笑意盈盈:“阿珩,你可滿意了?”
話音落下,四周死寂一般的沉默,空氣中開始蔓延出一種微妙的氣氛。
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中,她對上男人望向她的幽深眼眸,他的視線又落在她的執着劍的手上,是她讀不懂的表情。
虞槐知歪歪頭看他,無聲的示意。
陸允珩像是輕笑了一聲,低聲“嗯”了一聲,他的劍也被重新收回鞘中。
一場鬧劇終于結束,衆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氣。
洛小米的心經曆了幾次大起大落,此時終于放下心來,兩眼放光的望向他們兩個——啊啊啊啊啊!他就知道!!
看熱鬧的人不在少數,葉懷川能感覺得到四周若有若無的視線,他沒有回頭,大概有鄙夷,有嘲諷,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他握緊拳,思緒很亂,臉上神色莫辨。
他有種感覺,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麼東西不對勁了。
緊接着,以他們所站的地方為圓心,半徑百米之内瞬間光芒大盛,所有人的心同時沉了沉——小世界開啟了!
虞槐知也擡頭望向半空中,那處原本有充沛的靈力聚集在一起,此時卻被隐隐約約的分成了三份,每一處都有一道門,意思很明顯,這份機緣,隻有三個人能夠得到。
身旁的人群頓時像一鍋開水一樣沸騰起來,任誰都沒想到,這麼大的機緣,居然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隻允許三個人進入。
況且隻有中間那道門光芒最盛,可見最大的機緣就在那裡。
陸允珩沒動,葉懷川也沒動,已經有人按捺不住,想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搶占先機,沒想到,這樣想的不止他一個人。
很快,許許多多的修士在半空中打了起來,刀光劍影,乒乒乓乓,誰想靠近“門”,便會被其他人及時攔下,一時間進退兩難。
鹿蜀摸摸下巴,出聲:“阿珩,長右,你們倆去?”
虞槐知以靈為道,溯溪是音修,他是禦獸師,劍修留下的機緣,對他們沒什麼用,甚至可能剛進那道門就被小世界的主人扔出來。
而陸允珩是實打實的劍修,長右修習西荒禦魔術,主殺伐之道,他們兩個最合适不過。
“不過,還有一個位置……”
并非鹿蜀小氣,一個都不願給其他修者,他隻是不想給葉懷川,他看見那人就無端厭惡,心裡煩得很,況且除了他們幾個,葉懷川戰力最高,如若他們放棄,那扇門的機緣必定是他的。
虞槐知看向不遠處的來人,輕笑了聲:“諾,那不就有一個,現成的。”
幾人向虞槐知指的方向看去。
姗姗來遲的重明察覺到幾人的視線,明顯還在狀況外,一時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長右剛想起來,萬和會上願意跟着他們西荒走的這名女子,她本是劍修,隻不過在萬和會上并未佩劍。
“她叫黎落。”長右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