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以往的大考,可從來沒有出門曆練一說。
看着學生們叽叽喳喳的樣子,總教習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次的大考采用自由組隊形式,選一個人來抽取任務,任務不同,難度也不一樣,能不能順利放假歸家,就看你們了。”
學堂裡傳來一陣哀嚎。
組隊,虞槐知他們五個人剛好,就是派誰去抽任務,是個問題。
長右率先表示:“我手氣一向不好。”
虞槐知看向鹿蜀,鹿蜀連連擺手:“我也不去,我最害怕抽簽了。”
虞槐知将目光轉向溯溪,溯溪一臉為難。
隻剩下虞槐知和陸允珩大眼對小眼,她眨了眨眼睛,陸允珩率先敗下陣來,妥協一般:“我去吧。”
在幾個人充滿希冀的目光中,陸允珩從總教習手中随便拿了一張任務單:找到黎陽白氏消失的靈寶——沉燈。
幾個人不約而同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找東西而已。
那邊已經有不少同窗在崩潰了。
就是……陸允珩覺得總教習看他們的眼神怪怪的,大概是錯覺吧。
事不宜遲,為了能早些放假歸家,幾個人簡單收拾了下行囊便出發了。
少序坐落于深山之中,之前虞槐知每次大考完歸家的時候,都是直接進傳送陣,步行下山,還是第一次,因此看什麼都稀奇。
不過她對這次的任務還是有些奇怪:“黎陽白氏丢了東西,怎麼自己不去找,反倒找到少序來了?”
其它幾個人也是摸不着頭腦。
虞槐知突然一拍腦袋,想到:“陸允珩!我想起來了,黎陽白氏是不是離北洲很近?”
陸允珩若有所思:“你這麼一說我倒有點印象,似乎是很有錢的一個家族。”
“那就對了!”
溯溪好奇問她:“哪裡對?”
虞槐知理所當然的說:“少序開始接活賺錢了啊,我之前就在奇怪,派出這些任務的世家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家底的,一家兩家就算了,多了就不是巧合,他們給錢,少序出人,一舉兩得。”
聽起來很荒謬,細細想來又好像有一些道理。
鹿蜀震驚:“總教習這是拿咱們做生意來了?!”
遠在學堂的總教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總教習笑呵呵的:“定是哪個小兔崽子在說我的壞話。”
郭教習急得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你看看,我就說這樣不行,他們才多大?!怎麼能自己出任務,萬一出了什麼事,那些世家還不剝了咱們的皮?!”
總教習笑着安慰:“沒事,老郭你就放心吧。”
郭教習急得口不擇言:“任謹!你難道忘了千年前的那件事了嗎?!”
郭教習說完就後悔了,擡頭去瞥他的臉色。
總教習,也就是任謹,終于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其實他不笑的時候是很兇的,有一種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威嚴,他語氣平靜,不帶一絲波瀾:“郭茂,世家天驕,要是連這點小事就搞不定,那還不如死在這場曆練裡。”
郭教習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說要找東西,怎麼找,去哪裡找,也是個問題,好歹出發之前教習給了一點提示:烏木沉乾。
虞槐知琢磨着這幾個字:“乾就是西北,這不難猜,可是西北有什麼,烏木又是指什麼?”
長右思索了下:“我有次歸家時傳送陣失靈,于是步行下山,有些耳聞,西北方向有幾座城鎮,其中最大的要屬彩衣鎮,而彩衣鎮又以盛産紅椿聞名,想來八九不離十。”
三言兩語間鎖定了彩衣鎮。
彩衣鎮看上去和平凡的城鎮沒什麼兩樣,街上人格外多,煙火氣很濃,攤販擺攤叫賣,熱情周到,有些達官顯貴衣着華麗,出手闊綽,一派欣欣向榮。
陸允珩走向一家買包子的店鋪,掏出幾個銅闆,笑道:“勞煩。”
那店小二看他衣着談吐不凡,眼睛亮了亮,動作更是麻利:“哎,客觀稍等,馬上出鍋。”
似乎是等的無聊,陸允珩随意開口:“這位小哥,最近鎮子裡可有什麼新鮮事?”
“那您可問對人喽,花滿堂新來了一位柳姑娘,那曲兒唱的,才叫一個絕,就連趙公子都為她一擲千金呢,還有啊……”
他們交談的時候,虞槐知幾個注意到了旁邊的老婦人,那位老婦人很瘦,但是臉色還算正常,隻是有些沉默寡言,對他們的到來毫無反應,重複着蒸包子的動作。
“客官,包子好了,您慢走!”
這邊,鹿蜀也打探消息回來,幾個人分了分包子,交換着信息,正準備要吃的時候,突然,有人大喊一聲:“小心——”
街上本就人多,一輛馬車飛快地經過,他們幾個被人群推搡了下,包子都滾到了地上。
街上有人竊竊私語。
“怎麼又是這位趙公子?城主不來管管他嗎?”
“哎,快别說了,小心被他聽到,先走吧先走吧。”
馬車經過他們的時候,車簾被風吹起,幾人看清了裡面的人,穿着暗紅金紋衣袍,頭上戴了一串價值不凡的珠寶,花枝招展,懷裡還摟着一名女子,也許是蒸包子的小哥說的柳姑娘。
“一個纨绔,”鹿蜀很客觀的評價:“就是可惜了咱們的包子。”
虞槐知看着滾落在地上,沾滿了泥土的包子,突然出聲:“或許,并不可惜。”
“嗯?”
還沒來得及問個明白,街上又喧鬧起來,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聲:“城主府抓到小偷啦!”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其中有古怪,于是順着人流來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前,幾名侍衛押着一個人,那人奮力掙紮着:“我說了我不是小偷!你們怎麼能這麼随意的抓我?!”
城主是個中年男人,身材魁梧,聞言冷哼了聲:“鬼鬼祟祟在我門前徘徊,恰巧府中還丢了東西,你又說不出自己的來曆,不是你還能是誰?把他壓入大牢!”
圍觀的百姓紛紛拍手叫好。
虞槐知她們本是在看戲,侍衛押着那人轉身準備帶走的時候,才看清那人的臉,這,這不是景慎為嗎?!
他怎麼會在這裡?!怎麼還成了小偷?
景慎為顯然也看見了他們幾個,他的嘴已經被封條粘住,拼命使眼色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