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歡站起身,糾結片刻還是道:“官人,風栖這孩子不像是壞的,玥兒剛回來,你别這樣。”
江寒譽冷聲道:“妖族最擅僞裝,生性冷血,誰能保證他一直是好的。何況,從未有人類收妖族為徒,玥兒此舉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江惜玥面色也冷了下來,她道:“父親,是,從來沒有人類收妖族為徒,可這個先例我就是破了!那又怎樣?”
江寒譽怒道:“不知天高地厚!你不過在築神山學了兩年,就以為這世間沒你辦不到的嗎?”
江惜玥冷聲道:“我可從未這樣想過,倒是父親,你為何對妖族的偏見這麼深,我不能理解。”
江寒譽氣極反笑道:“你可以說我個人心有偏見是不對的,我認,可這世上所有人都和我一樣,你又待如何?!”
江惜玥不卑不亢道:“我仍然敢說世間所有人都錯了!”
江寒譽指着她顫抖道:“你!你!修煉兩年,竟修得如此自大妄為!”
風栖堅定道:“風栖絕不會做任何傷人利己的事。”
江寒譽道:“你一個妖族所說,能有什麼可信度!”
江惜玥冷聲道:“我的徒弟,我自會管好。”
江寒譽道:“是,我管不了你了,此事你做也做了,我一介凡人又能耐你何,有朝一日他背叛你的時候,别回來哭!”
江惜玥道:“父親,不勞您費心了。我與風栖的路,一定是正道!”說着,她深深看了一眼彥歡,牽着風栖的手轉身就走。
江寒譽見此更加怒了,他朝着二人的背影怒吼道:“好,你是正道!出去别說是我江寒譽的女兒!”彥歡皺着眉眼眶發紅拉着江寒譽胳膊道:“她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啊。你為何非要疾言厲色?”
江寒譽見二人已經走遠,他垮着臉歎道:“玥兒,這是要與天下為敵啊......”
彥歡道:“你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越是不讓做的,她偏要做,此事肯定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不如,就相信她,她帶大的徒弟,又能壞到哪去?”
江寒譽坐回椅子上,歎道:“兩族成見頗深,豈是她能改變的。過幾日,我再去趟築神山。”
彥歡道:“哎,這孩子未來的路太難了。”
二人禦劍出了長州城,江惜玥面無波瀾,可風栖已經察覺到了,他率先開口道:“師尊,我一定不會變壞的。”
江惜玥聞言深深歎口氣,真是的,當師尊的反而被徒弟安慰,她道:“沒事,為師,相信你,也相信自己。”
風栖道:“那師尊會後悔嗎?”
江惜玥道:“永遠不會。”
風栖看着江惜玥的背影,沉聲道:“師尊,對不起,今日之事,都是因為我。”
江惜玥放緩速度,她溫聲道:“和你無關,你不要那麼在意,我也不是第一次惹他生氣了。”說着她停住身形,轉頭看着風栖道:“為師知道兩界矛盾積壓已久,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破除,可是,我真的,想要兩界和平,親如一家,人與妖不再有紛争與偏見。風栖,如果要與天下人為敵,你還願意做我的徒弟嗎?”
風栖怔愣一瞬,随即目光堅定地看向她道:“生死相随,不離不棄。”
江惜玥也愣了,她揉揉風栖的腦袋笑道:“你這孩子,從哪學來的,這話可不能随便用哦。”
風栖道:“我之前流浪的時候,聽戲台上就是這麼唱的啊。”
江惜玥笑道:“别亂學。”
二人形影不離,開始遊走于各個地方,行俠仗義,除邪衛道。既然世人皆怕妖族,那她偏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即便身為妖族,隻要做的事是對的,也理應獲得别人的尊敬。
起先,人們看到這一人一妖的組合,皆指指點點,更有甚者罵二人狼狽為奸,江惜玥一一忍下,當江惜玥把作亂的妖族五花大綁丢在大街上,大家才逐漸了解到真相,這對師徒,似乎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一次又一次的為民除害後,二人的聲望漸漸好起來了,有人親切地稱二人——合德二仙。
江惜玥坐在湖邊看着夕陽西下,她轉頭看着風栖感歎道:“風栖,你長得好快,都比為師還高了。”一晃兩年過去,風栖早已褪去了稚嫩,那張臉俊美非常,猶如谪仙,他道:“師尊,我都快成年了,自然是要長高的。”
江惜玥笑道:“嗯。這兩年跟着為師四處奔走,累壞了吧。”
風栖道:“隻要在師尊身邊,做什麼都不累。”說罷,他自袖中拿出一物,遞給江惜玥,他道:“師尊看看,可喜歡?”
江惜玥細細觀詳着手中玉簪,白色的玉簪上雕刻着七朵大小不一的花朵,簪身深處還有絲絲綠色,她欣喜道:“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