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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山形依舊枕寒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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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昏光從帷帳的縫隙射了進來,梁皇頭昏目眩的,覺得貴妃的眼皮子似乎是動了動,伸手輕輕撫上了妻子的側臉。

冰冷的指尖按在梁皇的手背上,貴妃氣若遊絲一般道:“五郎,阿娘什麼都聽你的。阿娘隻求你原諒宏兒——他是你看着長大的親弟弟啊!”

“燕都,是我。”梁皇朝貴妃露出一點微笑,“你想六郎了,我這就讓人去興善寺接他入宮。”

“三郎。”貴妃神識不甚清明,把這兩個字颠來倒去喚了幾遍,終于弄清眼前的人是誰,握緊了梁皇的手,“三郎他身子骨不好,是我不該負氣給自己下藥,是我對不住他,就讓他當一個閑散王爺,不要再讓他去争去搶……”

梁皇聽貴妃好似在交待後事一般,眼眶一陣潮熱,背過身就要走,“三郎就在外頭,我叫他進來……”

“三郎!”貴妃一伸手,拽住梁皇的一片袍子,梁皇不得已又轉了回來,聽貴妃眼淚汪汪地說,“四郎他志不在江山,他要九娘,就把九娘還給他,好不好?”

君王之心是想為這江山選出合格的主人,而慈母之心總是希望自己孩子好好的。梁皇擦了把眼睛,“好,我都答應你。”他彎腰輕柔地撫摸貴妃的臉頰,溫聲道:“好好休養,等好些了,咱們就去慚星城,等明年開春了,那兒的花也都該開了。”

那是他們初見的地方。

除了三郎,其餘孩子都不知道,那不是意外的相逢,而是她設下的圈套。現在她唯願這一切能有一個善果。

貴妃阖上眼睛,彎了彎嘴角,“好。”

外頭一群太醫正湊着頭讨論。

梁皇緩步踱了出去,問:“如何?”

衆太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一個人膽敢接話。

好半日,德高望重的院首顫顫巍巍地走上前去,垂首道:“回聖人,娘娘的病情一直控制得當,今晚恐怕是受驚的緣故,娘娘呈氣血逆亂、腦脈瘀阻之象……這病情驟然加劇……”

院首偷偷打量梁皇的臉色,聲音不自覺低了,“恐怕……恐怕……”

梁皇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沉沉道:“恐怕什麼?”

恐怕華佗再世也無力回天。院首滿頭大汗,思忖着如何才能不觸怒梁皇,外頭剛巧傳來一聲通禀,“薩寶到!”

梁皇并不喜草原上矇昧的信仰,平日裡為了貴妃,才勉強容忍那個番邦和尚于禁中行走。他一聽“薩寶”兩個字,眉頭皺了皺。

靜姝兩個眼睛都哭腫了,用袖子擦了把眼淚,“阿耶,是我讓人去請薩寶入宮的。”

信奉珞珈之人在臨終前皆會向祭司尋求前往幽冥之界的祝福,梁皇胸間一痛,低斥道:“胡鬧!”他一瞧支支吾吾的太醫,瞬間了然于胸,眼裡湧起了熱淚,無力地一甩衣袖,這才留意到薩寶身後站着的人。

“你怎麼來了?”梁皇一瞥身側的李有德,他不是吩咐要将這個女人關到女仙觀去麼?

李有德霎時渾身一抖,一柄拂塵險些沒落在地上。都怪這個白姑娘假借薩寶狐假虎威,他恐延誤了娘娘的病情呀!

凝香方才候在殿外,将裡頭的對話聽了七七八八,擡起頭道:“小人有辦法救娘娘。”

鑽研醫術數十年的太醫尚且束手無策,就憑一個黃毛丫頭?梁皇谑笑道:“隴西白氏何時還涉獵醫術了?”

“若不能醫好娘娘,小人願随娘娘前往下界。”

靜姝急了,上前拽住凝香,“香香,休要胡攪蠻纏!”

梁皇思量一番。“你要如何救娘娘?”

“回聖人,天機不可洩露。”凝香莫測地笑了笑,擡手一指薩寶,“我是珞珈,我隻和他說。”

梁皇眸光一定,這個女人的底細他早就查清楚了。

秦沐儀說她是珞珈的萬千轉世之一,還曾預言她有皇後命格。可從前白雲寺的老秃驢也說,張九娘夢月入懷有皇後命格。

突厥和尚和本土和尚,究竟哪個靈?兩鳳相争,誰又會啄死誰?

而今上京番邦信仰日隆,若此女救了燕都,信衆勢必匍匐在她的足下,而她又是密羯羅的親外甥女,密羯羅說她是王女乙弗,她就是乙弗。

很快,屋内就隻剩凝香、薩寶與蠱師三人。薩寶神情謙卑,“我的主人,請您示下。”

太醫所述病症分明與蕭瑾那本醫書上中毒的症狀一模一樣。她見薩寶還要裝模作樣,索性挑明了,“我知道你是齊王的人。”她看向嬉皮笑臉的蠱師,“若我猜得不錯的話,毒藥就是你配的吧?若不是你,你又何故跑到這宮裡來呢?”

宮人照方子煎好了湯藥,裝在一隻錾了蓮花的銀碗裡,凝香端着到了床邊。

床架子上的雕花投在貴妃臉上,她睡得并不安穩,眉心有微微的褶皺。凝香打量着貴妃,又攤開手看掌心的那枚黑曜石戒指,不禁思量,蕭瑾能将生母當成棋子,這場幾百年的浩夢,他究竟是變了,還是沒變?

貴妃仿佛回光返照般,睜眼骨碌碌把凝香看了片刻。“你不是珞珈,死了的那個才是!”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隻要有人信,那就是真的。

阿香的死和蕭瑾脫不了幹系,以他的手段,做事絕不會拖泥帶水,他恐怕另有籌謀!

而那本醫書,莫非他根本就是有意要讓她看見呢?凝香若有所思的,喂貴妃喝了幾匙子藥。“娘娘,我和她本就是一個人。”

梁皇撩開簾子走了進來,用手背一撫貴妃汗濕的鬓發,微笑道:“吃了藥就好啦!”

凝香悄悄退了出去。

貴妃默了一會兒,像是下了極大決心似地,輕輕地問:“三郎,你和我說實話,我兄弟薩邬提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

薩邬提是貴妃的同母兄,突厥可汗最得意的兒子,王座當之無愧的繼承者,最喜也最善馴服野馬,卻在半年前堕馬而亡。

梁皇就要開口,隻見貴妃一指屏風上凝香的影子,哭着道:“女神在此,若你騙我,就叫我和我們的兒女……”貴妃終究不比梁皇狠心,哽咽了一下,“我與薩邬提一同來到人世,他在天上寂寞,若你撒謊,就叫我随薩邬提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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