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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山形依舊枕寒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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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皇沉默了一瞬,一滴淚順着他的面頰流了下來,随即斬釘截鐵道:“不是我。”

他很快擦去淚珠,摸摸貴妃的鬓發,淡笑道:“好好養病,不要胡思亂想。”說罷,他命人喚侯在殿外的衛王夫婦入内。

貴妃精神不濟很快睡了過去,靜姝倚在床邊讀書。小風刮了進來,點在床頭的蓮花酥油燈“撲”一下滅了。靜姝去探貴妃的額頭,指尖滾燙的,她一時慌了,搖着貴妃的肩膀連聲喚“阿娘”。

梁皇無心睡眠,一直在外頭站着,聽到動靜疾步而入,見貴妃人事不省,也來不及等李有德,轉身便要親自去尋凝香。

結果袖子一掃,掀翻了燈架上的幾隻紅燭,火焰滾到毛毯上,“唰”地燒了起來。

“阿耶!”

幾個内侍傻了一樣站着,好在靜姝眼疾手快,拿起一盞涼茶潑了上去,大夥兒随即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替梁皇把那件着了火的外袍拽下來。

煙霧滾滾,蕭融破開門,帶侍衛沖了進來。宮人提水的提水,清掃的清掃,拿衣裳的拿衣裳,鑒于梁皇的臉色,沒有人敢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音,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那誓言這麼快就應驗了嗎?内侍抖開袍子,要替梁皇更衣,然而梁皇覺得四肢僵硬無比,連胳膊都擡不起來。

凝香從水晶簾後緩步走了出去。

梁皇揮開内侍,嗓音有些顫抖,“怎會如此?”

凝香望着這個仿佛瞬間老了二十歲的人。

他是天子,是萬乘之尊,曾經拼死擁戴的臣子,他可以翻臉無情,說殺就殺,骨肉至親也不過是棋盤上的一顆子——除卻江山,他無情無義沒有弱點,又會為貴妃難過多久?

凝香知道她永遠也無法摧毀他,而江山二字卻勢必困住她此生。她眼睛一閉,裝模作樣念着經文,緩步踱了出去。

太醫們見此情景,仿佛跌進了冰窟窿裡,你推我,我推你。

靜姝微微哽咽着,站在原地不動,突然間醒了,焦急地喊:“去請薩寶!請薩寶!”

請薩寶無異于說貴妃已然回天乏術,蕭融恐梁皇心傷遷怒旁人,按着靜姝的肩膀,邊哄着邊把她扶了出去。

貴妃仰面躺着,臉色白慘慘的,梁皇把她的手貼在臉頰上,近乎哀求地開口:“燕都,燕都,你醒醒!”

帝王偉業又如何?梁皇兢兢業業籌謀算計了這麼多年,這一刻卻恨不得将這江山付之一炬,隻為換得妻子睜開眼睛看他一眼。“燕都,你說你好久都沒有回家了。等你好了,就讓五郎監國,我親自陪你回娘家,去你幼時騎馬的草場上騎馬,好不好?”

太醫紮針的紮針,灌藥的灌藥,忙得不亦樂乎,卻沒有一個人敢對上梁皇的眼睛。

梁皇萬念俱灰,頹喪地走到燈架邊,見那燭火燦烈無比,伸手包覆住一簇火苗,手心因劇痛而顫抖不已,那滿架的燭火便也随之搖曳,如同山雨将至。

“臨安長公主到!”

長公主與梁皇多年有隙,梁皇甫一聽見這聲通禀,還以為是自己耳背了,直到看清了那團光暈裡果真站着個頭頂芙蓉冠的身影,刹那間竟老淚縱橫,喃喃地喚長公主的乳名“南兒”。

“阿兄!”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是一國之君,長公主見梁皇憔悴萬分,自是心如刀絞,疾步走了過去。

她多年居行簡樸,這屋子裡富麗堂皇的,璀璨的燈火刺痛了她的眼睛,一時間想起從前徐家老太太的壽宴,也是這樣喜氣洋洋。

徐氏一族何其無辜!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梁皇何等聰明,這短短的幾步耗費了近二十載的光陰。

二十年的時間,他未嘗沒有想過補償長公主,他給她擇婿,給她賜宅,奇珍異寶流水似地送到她面前,但凡是她舉薦之人,他一律點頭。可他明媚可人的妹妹終究是心如死灰,守着她的兒子,甯願一世與青燈黃卷相伴。

此刻若他任時機溜走,那些遺憾恐怕要帶到棺材裡去了。

“南兒,你終于肯來看阿兄了!”梁皇上前輕輕抱住了長公主。

長公主一怔,上次他們兄妹毫無戒備地相擁似乎還是她未嫁時,他請她做他的眼睛,做他的耳朵,将徐府的一切事無巨細地告訴他。

不受寵愛的太子和喪母的公主,二十載的光陰,長公主望着梁皇兩鬓冒出的白發,他們從相依為命走到了形同陌路。

然而抛卻那些愛恨,她還有彥和,還有凝兒。長公主歎了一聲,将額頭輕輕貼在了梁皇的肩膀上,亦是淚如雨下。

“咯吱”一聲,門被人推開了,是宮人來送藥了。

梁皇淚眼朦胧的,順着開啟的殿門,外頭人影憧憧,台階上似乎有兩個人,擡手一拭眼睛,原來蕭融和凝香,兩人并肩而坐,眺望頭頂的星辰,正似昔年的他與南兒。

“砰砰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梁皇一轉身,李有德拎着拂塵喜滋滋地跑了出來,上氣不接下氣的。

他體态癡肥,沒留神撞到了門框上,“哎呦”了一下,捂着腦門喊:“聖人!聖人!娘娘醒了!”

黎明時分,浩蕩綿延的湯泉宮尚在濃重的晨霧裡沉睡,一輪紅日卻是即将從山巅升起,天地一片橙紅。

凝香一夜未眠,腳步虛浮地朝望京門走去,涼爽的空氣拍打在身上,越發顯得身子沉重燥熱。

城門底下站着個人,瞪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把她從頭到腳一打量,撇開視線滿臉别扭地說:“他醒了。”

車行迅速,很快到了齊王府。

紅日挂在枝頭,一道飛瀑從假山上落下,水點子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林霖站在屋檐底下,望着長廊上那個氣勢洶洶的女人,胳膊肘戳了下突利。“她看着像去找殿下拼命呢!”

突利熬了兩宿,眼眶通紅的,伸了個懶腰,轉身回去睡覺了。“誰咬死誰還說不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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