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昔拉身後的書架,準确地拿出了一本看起來頗為陳舊的魔藥書籍。事實上,他書架上的每一本書都像是被翻閱過多次,盡管保存得很好,但仍存有些許痕迹。
斯内普把它放在昔拉身前工作台的幹淨位置,将那本叫做《古魔法材料改良與創新》的書準确翻到了記錄着鲸魚骨粉的片段。
“普賽克小姐,你應該知道鲸魚骨粉對于其他材料腐蝕性的增強作用是不可控的。是的,這當然會增強除草藥劑的作用,但同時它也會腐蝕掉正常的作物和它們所在的一整片土地。”
話畢,斯内普看向若有所思的昔拉,再次吐出語氣隐約透露出幾分懷念:
“……看來你和你的母親都擅長古代魔法。但别得意,普賽克小姐。你的天賦遠不及你的母親。抛開她之後犯下的錯不談,她的魔藥水平毋庸置疑是當時的頂尖。”
昔拉微低着頭,默不作聲。
她和鄧布利多在校長室談話時就曾說到過自己的身份問題。畢竟當前在霍格沃茨任教的斯内普和昔拉曾是同一屆學生,且關系匪淺。昔拉的堕天使身份不便洩露,而已是臭名昭著的她也無法以過去的身份再次回到巫師界。
鄧布利多與她統一口徑後,對外的說法是普賽克是頂着與同樣名字的昔拉之女。斯内普便認為她是昔拉在死前托孤給亞特蘭聖殿的遺女。
他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昔拉會姓普賽克。即使對那個姓氏頗有微詞,他也一直以為昔拉的女兒會姓布萊克。
“别再提出不經腦子的蠢問題,你在頂着她的名字丢臉。”
斯内普不像别人恐懼這個名字,也不像某些人提到“昔拉”時的厭惡。他每次提到她時,都像想起了什麼值得懷念的事。那張陰郁的臉在燈光下似乎變得溫和了些。
此時昔拉坩埚中的魔藥已接近尾聲。斯内普也在警告完她後回到了桌前,之後接過她的除草藥劑時未有多言,隻是眼神中稍有些贊許。
昔拉提交魔藥後準備離開,卻尚未轉身就被繼續修改作業的斯内普出聲攔住。他擡眸瞥了她一眼,猶豫些許後,從辦公桌右側不起眼的暗格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筆記本。它看起來很樸素,毫不起眼,卻被小心保護起來,連邊角都保持着齊整。
而昔拉翻開它時,才看到其中别有洞天。
這本看似普通的筆記本中記着滿滿的筆記。兩種截然不同的字體在各種魔法藥劑的材料和步驟中更改并添加了極為詳細而具體的描述和繪圖。
其中黑色的墨迹工整,每個字母的轉折處帶着些鋒利,顯然是斯内普的手筆。而另一種與昔拉字迹如出一轍的紅色墨迹要潦草随性些,記錄的内容都是些新奇的改良手法。
在那片紅黑之間,還不時穿插着一小段綠色的漂亮字體。它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昔拉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希望普賽克小姐好好珍惜你母親留下的東西。在你學完後,我要看到它毫發無損地回到辦公桌上。”
昔拉聞言翻起筆記本的扉頁,而扉頁上的文字正是那串龍飛鳳舞的紅色筆迹留下的。鮮紅的墨迹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些刺目,卻又直擊人心:
“贈與我們的混血王子——蝴蝶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