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剛被買進府,正好陶夭夭進府院子裡缺服侍的人,便被派去了,被提溜過來的路上聽說她煮的藥有毒,早已吓得不知所以。
跪在那裡時,從滿臉的愣怔,忽得嚎啕大哭,“老爺奶奶,不是我,真不是我。陶娘子,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陶夭夭當然知道不是她,可這事不歸她查。
大老爺壓着怒意,陰沉的威壓壓過來,問,“你為什麼要下毒?還是誰指使你!快點從實招來,我尚可從寬處理。”
秋兒哭得撕心裂肺,隻能不停的搖頭,重複那句話,“不是我,不是我。”
大老爺見問不出來,更不願管這些後院的腌臜事,隻埋怨了句自己的夫人,“你管的後院!”
揮揮手讓人把秋兒拉出去,找個人牙子打發了。
秋兒一聽這話,吓得更是六神無主,瘋魔了般撲向陶夭夭,“姑娘救我,姑娘救我。”
“這……”陶夭夭面上的茫然轉為憐惜,吞吞吐吐地不知如何是好。
誰接都是燙手山芋。
就在這時,有小厮跑過來回禀,“大老爺,三姑娘院裡的丫鬟小紅想要投井,幸而被救了上來,她說,是她下的毒。”
衆人的目光因着這句話齊刷刷看向燕子榮。
燕子榮面色瞬時煞白,冷寒的冬日裡額發間滲出細密的汗珠,身子微抖,目光掙得直愣愣地,她拼命搖頭,聲音都在發顫,
“不是我。”
大老爺扶着腰,靛藍的寬袖長長垂了下來,一身怒火難消,“那個丫鬟可指認何人指使?”
“未曾。”
燕子榮和大奶奶都暗自松了口氣,大奶奶臉色陰下來,臉上的猙獰壓不住,
“趕緊把那謀害主子的丫鬟扔出府去。”
讓此事趕緊結案。
一直默不作聲的燕盼兒此時小聲嘟囔起來,“僅僅是個小丫鬟,哪裡那麼大的膽子謀害主子?肯定是有人懷恨在心,指使害人,丫鬟不敢指認,隻能投井!”
大夫人拽拽她,暗暗搖搖頭讓她不要說話。
可還是有人聽見了,那些看熱鬧的貴公子們竊竊私語,道此事結束得倉促。
燕逸之面色鮮有地沉下來,聲音裡好似帶着沙礫,“三姑娘治下無方,去祠堂跪着。”
“爹爹,母親,你看二哥。”燕子榮雙眼戚戚,頗為委屈,眼眶裡都蓄滿了淚,故作小女兒家姿态喊道。
要不是礙于鄭小公爺在,她早就指着陶夭夭鼻子破口大罵,甚至,承認自己派人投毒又怎樣!
大奶奶也沒站在她這邊,“快點去,治下無方,需要罰。”
大奶奶隻想把此事就此揭過去。
況且,燕逸之雖然在護着自己未來的夫人,但也算幫燕子榮避免了過分難堪。
燕子榮當然不情願,可母親都發話了,鄭婆子哄着她趕緊往下走,她看着長大的姑娘,自然知道脾氣,隻怕她說漏了嘴,
“姑娘,莫要說話,莫要說話,先走先走。”
燕子榮氣得又甩袖子又跺腳,一雙紅通通的眼睛隻落在鄭小公爺身上,可鄭小公爺偏生一眼也沒偏過來,站在燕逸之身旁圍着陶夭夭。
燕子榮走後,陶夭夭漸漸好轉,戲台上的戲一刻沒停,還在不斷上演。
等到戲台子罷了場,一行人往家宴席走,似是不經意間走到二兒子和陶夭夭身邊,問,“逸之,你媳婦好些了嗎?”雖然還抹不下面子,語氣總算緩和了不少。
燕逸之詢問陶夭夭後回答,“多謝母親挂念,大好了。”
陶夭夭也朝大奶奶解釋,“大奶奶勿念,剛才又找太醫看了,不會影響以後。”
倆人算是冰釋前嫌。
陳婆子也湊過來讨好大奶奶,“大奶奶,老奴定會時刻叮囑姑娘,早日為燕府開枝散葉,而且,陶府有一舉得男的秘方,臨行前,夫人特意給了姑娘。”
這是前兩日陶夭夭有意向陳婆子透露的。
這種事未出閣的姑娘說出來不合适,隻能借陳婆子的嘴說給燕府的人聽。
酒席開席還有些時日,陶夭夭身上爽利了些,與燕逸之道了一聲,回院子裡換身衣服。
她剛離席,便感覺到身後有人跟着,拐過回廊時,那人腳步極快,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