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袍美男已經從窗台翻了進來,她後退了幾步,伸手攔在身前:“你要抹掉我的記憶?我有個問題,可不可以回答了再抹啊?”
“知道了也還是會忘掉,何必呢?”他不鹹不淡地說着,步步緊逼。
陳璟邊後退邊說:“我想問那個黑貓是個什麼?應該怎麼對付好?我死了不打緊,反正一直都有心理準備,可是我舍友李小姐是無辜的,是我拉着她去燒烤,把她也牽連進來,我死了,下一個就是她了,你那麼厲害,能不能行個好心?”她想起黑貓說這個長袍男子一直在糾纏它,想來應該是正義人士,雖然他沒義務幫自己,萬一他肯呢。
長袍男子停下腳步:“你跟她很熟嗎?據我所知,你搬進來這裡也不久啊。”
“友誼深淺不在于認識多久,我一個人在律桂,她就是我的家人,你就說能不能幫忙?”
長袍男子背着窗外的月光站立,看不清表情,他沉吟了一會:“我會盡快解決那隻黑貓。”說完幾步走到窗邊,翻身跳了出去,陳璟急忙追過去,往下看,已經看不到人了,猛然想起他忘記了消除自己的記憶,她馬上關上窗,其實要是他記起來,回來堅持要消除自己的記憶,這兩片薄薄的玻璃又怎麼能擋得住?
她縮在床邊的角落,戒備地看着窗邊,睡着了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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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匆匆梳洗,陳璟匆匆忙忙出門,卻看到李佳怡也出門,她走在前頭開了門:“看新聞沒?”
陳璟覺得莫名其妙,大早上說什麼新聞?難道出了什麼喜聞樂見的事情?于是她搖搖頭:“啊?我趕着出門,沒看。”
電梯下行,李佳怡說:“你平日上下班那趟列車停運了,聽說昨晚出現塌方,現在搶修呢。”
地鐵塌方?昨晚?她心頭一跳,該不會是自己昨天遇到那事……她看了一眼李佳怡,猶豫要不要跟她說昨天遇到黑貓,但是說出黑貓,不說後來獲救的事肯定說不通,她又不想暴露黑衣人,于是生生忍下了話題,佛系地點評道:“這麼可怕?幸好是夜裡停運,不然傷到人就不好了。”
“是啊。”
陳璟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糟了,我怎麼上班啊?坐公交車要轉好幾班車呢,肯定遲到了。”電梯門開了,她嗖地沖了出去:“我先走了!”
李佳怡在她身後遙遙地喊道:“我送你去公司,剛好順路。”
陳璟興沖沖地跑回來:“真的嗎?太謝謝你了,我感覺最近運氣都好得不行~”
回公司等總裁回來做彙報,開始她還挺緊張的,但随後很快發現這個總裁竟然隻是聽聽,也沒怎麼問,等她把準備的材料說完時,總裁笑着表揚了她,說她在梁蕭然住院的期間表現出色,末了他從遞了一疊報表過來:“小陳,這是上一年的财務報表,還有今年的計劃,你去查一查計劃落實的情況,下次給我一個報告。”
陳璟松了一口氣:“沒問題。”财務的東西她不懂,不過總裁說下次彙報才用到,那麼自己還能去醫院問一問梁蕭然呢。
總裁離開之後,反正手頭也沒什麼事情做,陳璟早早下班,轉車到醫院看看梁蕭然,上次看他除了有點虛弱之外,似乎并無大礙,那個跌落廣告牌的公司賠了他們倆一筆錢,陳璟将自己的那份錢填到梁蕭然這段時間住院的費用裡,剛好用完,梁蕭然一直拒絕,但是身體太弱,也拗不過陳璟的執意要求。
進了醫院,看護梁蕭然的小護士一眼認出陳璟,她走過來說:“梁先生現在已經無大礙,醫生批了他周末出院。”陳璟心情極好,他回來了,自己就不用一個人忙活了。
那晚陳璟被廣告牌砸到,送到醫院時也是這個小護士照顧自己,她突然想起一個事,叫住護士:“姑娘,我想問問那天晚上是你們打電話通知我舍友來的麼?”
護士不解,疑惑地看着她。
陳璟拿出手機:“我隻是奇怪,通訊錄裡那麼多人,你們怎麼知道要通知我舍友。”她沒有在手機裡設置任何緊急聯系人。
護士訝異:“陳小姐,你的東西一直放在包裡,我們可沒有動過啊。”
陳璟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護士皺皺眉:“再說了,那天晚上,劉經理他們也在旁邊,給了醫藥費,你們傷得不重,所以根本不需要通知家屬啊。”
看着護士遠去的身影,陳璟站在原地,那天晚上李佳怡怎麼知道自己出事在醫院呢?想必問她也不會說,疑團凝聚在心頭。
她搖了頭眉心,暫且不想它,舉步向梁蕭然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