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琴聲不好聽!擾了本宮的耳朵。”
“那奴家再彈一曲,還請娘娘息怒。”喬菀伏到地上,不敢擡頭。
貴妃随時可以拿了她的命。
“這曲子不好聽!”
“換一曲!”
……
喬菀手指發酸,不敢反駁一句話。
今日貴妃心情不好,鐵了心要刁難她。
不知換了多少曲子,許是楊淑華也累了:“這曲子不錯,接着彈吧。”
楊淑華斜倚在梨花椅上,百無聊賴地盯着喬菀,這女人伺候人确實有本事,頗有耐心。
也不知她在赫連時面前彈琴又是哪副模樣。
“擡起臉來。”
喬菀擡起臉,一張生的清麗别緻的臉生生刺痛了楊淑華的心。
确實美。
還日日伴着赫連時。
她不允許,她嫉妒,她要在他們婚期之前,壞了這樁姻緣。
“再彈一曲,彈得好,今後夜裡入宮為本宮彈琴。”
“奴家不便入宮。”喬菀心裡想着赫連時,忙跪下拒絕。
“怎麼,你要違抗本宮的意思嗎?”楊淑華就是不願讓喬菀有夜裡陪着赫連時的機會。
“沒有,隻是情況特殊,恕奴家不能入宮,還請貴妃娘娘另請高明。”
楊淑華冷笑:“你不答應,本宮有的是權力處置你。”
“誰敢!”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赫連時撩開珠簾闖了進來。
楊淑華眼眶發紅,她也不過二十的年紀,看見多年愛而不得的人也會心痛。
“赫将軍見本宮不行禮?”楊淑華冷着臉,盛裝打扮卻暴露了一切小心思。
她今日可不止想見喬菀,還有赫連時。
赫連時沒跪,隻是拘了一禮,便急忙把喬菀攙起來。
“貴妃娘娘,太上皇曾對赫家有恩典,赫家人可不行跪拜之禮,同樣本将軍的妻子也可以不用行禮,還請貴妃娘娘莫折煞了臣的妻。”
“你們成親了嗎,便說她是你的妻子?”楊淑華眸子淬了濃濃的冷意。
“快了。”赫連時心疼地查看喬菀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後。
“赫将軍,你先留下,本宮有事問你。”
“好,容娘娘等臣片刻。”赫連時牽着喬菀走到門外。
“别怕。”随着一聲安慰,喬菀被攬入赫連時懷中。
“下次你再見任何人,除了聖上,都不用跪下,也不用受這委屈,知道嗎?”喬菀手指被男人緊緊拉着揉搓,酸疼也好了許多。
“好。将軍快進去吧,免得貴妃怪罪了。”喬菀靠在赫連時懷裡,嗫嚅出聲。
“你不生氣也不誤會?”赫連時放心不下。
“不會。”喬菀搖搖頭。
“好,我回去和你說清楚一切事情。”
“嗯,奴家等将軍。”
喬菀蹲在門外,嘴上說着沒事,可見到赫連時進去的背影,心裡還是不安。
楊貴妃似乎……
希望不是如她所想。
過了許久。
“砰!”杯盞被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傳來。
下一瞬,赫連時推開門,牽起喬菀便走。
喬菀納悶地回頭,隻看見楊淑華一雙憤恨的眼。
一路無言,喬菀隻覺得赫連時牽着自己的手心一直冒汗。
直到回了将軍府,赫連時帶着喬菀直奔書房。
“将軍!您為何如此着急?”
到了書房,赫連時才停下腳步,轉身捧住喬菀的臉:“我怕你誤會我,現在我和你解釋。”
他手心都在微微發抖。
他記得很清楚,當年娘就是誤會了爹,整個家才越發争吵不斷,最後娘賭氣不回将軍府。
等到娘不肯賭氣了,隻迎來爹的一盒骨灰。
他最是不喜歡誤會,最是恐懼誤會。
厚厚的一疊書信被赫連時翻出來,放在桌上。
“菀菀,我和你解釋,我和楊貴妃之間什麼都沒有。這些都是我們過去來往的書信,她對本将軍确實有……”
解釋到一半,喬菀瞥了那些書信一眼。
書信都是姑娘家的情思和愛慕之意,可她不介意,因為赫連時回的禮貌而冷淡。
她相信赫連時。
從她答應赫連時的那一刻,她便會一直相信他,她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将軍莫要慌張。”喬菀拉緊赫連時袖子,踮起腳輕輕吻了一口他,“奴家相信将軍。”
“這些都是别的姑娘的心意,收起來好了,奴家不看,往後隻看将軍對奴家的心意。”
“你不和我發脾氣?”赫連時摟着喬菀的腰道。
“不呀。”喬菀輕笑起來。
他這樣害怕自己誤會,害怕自己賭氣逃走,她怎麼可能舍得對他生氣。
就是笨拙地可愛。
午後的日光斜斜灑進來,照在眼前的姑娘身上,溫暖又明媚,赫連時心一動,抱着喬菀的手更緊。
那一年,爹告訴他,愛妻子便不能辜負她,不能讓她誤會自己,男人要清白。
他記了很久很久。
所以這麼多年,在沒有遇上心上人之前,他潔身自好,所有女子的好意都被他禮貌拒之門外,他要把所有愛意都給心愛的人。
“将軍。”懷中的女子擡頭。
“嗯?”
“奴家有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