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内。
楊淑華着了身翠碧色華服,早起化了一個憔悴的妝容。
今日是她的生辰,景晨帝必然會來看她。
是她找由頭逃走宮中的最佳時機。
“聖上!”景晨帝前腳剛剛踏進宮門,便被楊淑華一聲哀嚎驚了一驚。
“愛妃這是怎麼了?”
“昨夜昨夜,臣妾——”楊淑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隻手死死拽着景晨帝衣角,恍若很害怕失去他似的。
景晨帝最是受不了楊淑華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忙哄道:“愛妃快與朕說說。”
身側的宮人被景晨帝遣散,宮内隻剩下景晨帝和楊淑華二人。
楊淑華才堪堪擡眸,抽抽搭搭道:“昨夜臣妾做了一個夢,夢裡有神仙說,您是玉帝降世——”
景晨帝一聽這話,這不可好,吉兆!
“隻是,隻是,”楊淑華哭得更凄厲起來。
“隻是什麼,愛妃快說。”景晨帝最是信奉鬼神之說。
“神仙說,臣妾是使者,來渡玉帝的,可臣妾卻還在宮中享樂,那神仙把臣妾罵的狗血淋頭,說臣妾再不渡您,您就回不到天上了。”
楊淑華捂着臉蹲在地上,好似自責透了一般。
“聖上,都是臣妾的錯,臣妾要出宮渡您。”
“神仙可有說如何渡朕?”上了年紀的景晨帝愈發好蒙騙起來,楊淑華捂在手下的臉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說了,他說古琴是通天之物,臣妾這就出宮,尋了琴館練琴,哪怕把手練得血肉橫流,也要渡了聖上。”
一番話說的景晨帝心生憐惜,他也舍不得這嬌滴滴的貴妃出了宮去。
“别出宮,你留在宮中,琴師朕給你請。”
“不!”楊淑華抱住景晨帝圓潤的腰身,“聖上!神仙豈是那麼容易欺瞞的,臣妾願意為了聖上受苦,哪怕不能時時刻刻伴随着聖上!”
這話說得大義,景晨帝歎了口氣:“愛妃呀,若是這隻是個噩夢呢?”
話音剛落,安公公焦急地聲音傳來:“聖上,欽天監求見!”
勤政殿内,景晨帝聽着欽天監分析,眉頭緊緊擰起來。
“如你所說,朕果真是玉帝降世,而貴妃是這使者?”
“回禀聖上,此乃臣夜觀天象所得,沒有錯。”欽天監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頭。
“好,好,好,那便送貴妃出宮吧!”景晨帝眼底閃過不忍,但轉而想到後宮還有三千佳麗,便也舍得了。
更何況,他成為玉帝更重要呢。
欽天監走出勤政殿,和候在外頭的楊淑華交換了個眼神。
景晨帝老了,忘了欽天監姓楊。
而楊淑華接下來的的目的地,直奔京城瑤琴館。
臨走前,景晨帝不忘拉住她:“貴妃,你這次去琴館,順便替朕探查一番赫将軍的心,看他是不是真的要功高震主。”
“是,臣妾定當在所不辭。”
楊淑華轉過身,收起谄媚的神情,眼底蓄滿了冷意。
這狗皇帝,不僅要試探赫将軍的忠心,還打算暗地裡派他去邊關送死。
若不是楊淑華的母族強大,她也無法知道這麼多。
沒人會對一個昏君忠心,除非奸臣。
瑤琴館内。
赫連時攬住喬菀的腰身,低低道:“菀菀,本将軍今日教你些身法好不好。”
他想教她些自保方法,自己不在時,她也能防備一二。
喬菀轉過身,踮腳親了一口赫連時。
這吻來得突然,赫連時眸子微動。
“那便辛苦将軍了。”
喬菀嘴角彎起,如同天上月牙兒一樣明媚。
她恰好想學,正好日後可以陪他上戰場。
她要随着他,踏遍他經過的每一寸黃沙泥土。
二人各懷心思,所做之事又遂了對方的意思。
“将軍,奴家想學劍。”
日光傾瀉下來,灑在喬菀睫毛上,折射出簌簌陰影。
赫連時抽出寒霜劍,劍身幹淨淩厲,映出他和喬菀的臉。
他扣住喬菀的手:“劍有點重,本将軍托着你的手教你。”
“若是有人要害你,你便這樣擋着。”
男人的氣息透過發絲環繞着喬菀脖頸,喬菀微微後退,往他懷裡靠了靠。
“将軍,奴家不要學自保之術,奴家要學進攻。”
“進攻危險。”
“不,奴家要像将軍一樣英勇。”喬菀回頭,和赫連時對視上,一雙倔強的眼裡灑滿了光輝。
“好。”赫連時笑起來,他都依她。
“劍這樣挑起來!”男人握着她的手,帶起地上的泥沙,塵土在空中凝成旋渦。
“借着風,迷對方眼睛,然後擊殺他,知道了嗎?”
喬菀反扣住赫連時手,用了力往前刺去。
破空聲劃過周遭。
她自幼學琴,指法力道都極漂亮。
這一劍,柔中帶剛,出其不意。
“漂亮!”赫連時嘴角勾起,為他夫人有這樣厲害的悟性自豪。
“接下來,乘勝追擊,不要怕。”
“好。”喬菀挑起劍,在赫連時帶動下,舞的極為流暢。
背後薄汗涔涔,赫連時靠的懷中的人兒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