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内,喬荷盯着劉玉微微隆起的肚子,嘴角彎起一個弧度。
劉玉面露難色:“喬姑娘,這事真的可行嗎?”
喬荷放下茶杯,望着園子裡日光照進林子裡影影綽綽的光景,嘴角微勾“當然可行,夫人不是要喬菀來府上常伴你嗎,此次下藥讓丞相做了她,一個女兒家,不信她不從。”
見劉玉還有些躊躇,喬荷又道:“不狠心怎麼能達到利益,這道理夫人比奴家懂呢。”
劉玉用手撫摸着肚子:“我隻是怕造孽太重,不能給腹中孩子積德。”
“這造孽也是造在奴家身上,夫人不必擔心。”喬荷眼尾淌過一絲不屑。
劉玉暗暗震驚,喬荷是她背調過的人,和喬菀是姐妹,不曾想背地裡會這樣心狠手辣。
“夫人與奴家各取所需,夫人需要喬菀,而奴家是天琴館的人,不希望瑤琴館有喬菀坐鎮搶了生意,此舉若能成功,我們二人真該碰一杯酒呢。”
喬荷盈盈笑着,眼裡盡是深不可測的黑谷。
二人杯盞相碰,以茶代酒,遠遠凝視着那間本該是劉玉在的屋子。
屋内,喬菀放下古琴,仔細打量着四周。
“喬姑娘,夫人待會就來,您先喝杯茶吧。”一個梳着兩支辮子,着藍衣襦裙的丫鬟道。
這丫鬟約莫十五歲,笑起來眼裡真誠的緊,喬菀漸漸卸下防備之心,端起茶來飲了下去。
茶水溫度剛剛好,屋内不知焚了什麼香,熏得喬菀身上有些熱。
丫鬟有眼色的給她遞了把團扇:“喬姑娘,奴婢再去叫叫夫人吧,您且在這裡坐下。”
“好。”
丫鬟走後,室内寂靜,周圍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午後暖陽灑進來,四下安靜的詭異。
意識到身體不對勁,喬菀忙跑到屋外大口大口喘息。
胸口依然悶得緊。
饒是她精通些藥理,也難分辨那香爐裡究竟燃着什麼。
丫鬟已經走了好一會了,還沒有回來。
身上卻越來越燥熱,意識也逐漸混沌下去。
她得趕緊走,這兒不太對勁,尤其一想到之前劉玉說過納妾的事情,喬菀心中便惴惴不安。
遠處一個男人快步走來。
意識漸漸模糊,喬菀想着,這人若是赫連時便好了。
紅色的官服離她越來越近,這是……
王丞相!
心中警鈴大作,她努力挪動着腳下步子要逃,可是一個被下了藥的女子怎麼跑得過色欲熏心的男人?
王丞相不緊不慢,似乎料定了喬菀走不動路。
“我的乖乖美人兒,你不喜歡丞相府嗎?不比你那個将軍府要好?”
喬菀用盡力氣踹了他一腳。
然而這一腳如同砸在棉花上。
“自己迎上來,喬姑娘,本官隻給你這一次機會。”王丞相嗤笑。
喬菀跌倒在地上,衣襟被汗打濕,這炎熱的夏日,她平白無故感到了一股冷。
絕望無助的寒意。
尚存的理智告訴她,在丞相府,她幾乎沒有得救的機會了。
王丞相按着最後一絲耐心打量着喬菀。
“跟了我,你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更何況我能給你妾室之位,給你身份,而那赫将軍應該是看不上你的,你别被他甜言蜜語騙了。”
喬菀捂住耳朵不去聽這話。
又是這樣的話,她厭惡透了。
她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不被這男人碰到幾分,可身上的藥卻愈演愈烈了起來。
身體的反應告訴她這是暖情藥。
可她不能找了眼前的猥瑣男人當做解藥,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王丞相漸漸失去了耐心,一雙胖手蹭上了喬菀衣角。
“唰!”一把劍劃破空中,狠狠刺入王丞相腿邊的木闆上。
迷迷糊糊間,喬菀看見那個高大威武的身影,和赫連時相互重疊。
她離那道身影越來越近,直到整個人被騰空抱起,赫連時身上的沉香味闖入鼻息間。
赫連時和王丞相說了什麼她也聽不見了,隻聽見自己幾乎要炸開的心跳聲。
天地間一片白茫,丞相府的日光太刺眼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再來了。
赫連時的手微微顫抖着,拿了塊帕子輕輕蓋在她眼上,生怕自己晚來一步懷中的人兒就要被亵渎。
“王丞相,本将軍聽說這裡有刺客便尋來了,剛剛一時情急,沒傷着您吧?”分明是問候的内容,王丞相卻生生聽出了一股怒意。
赫連時的劍還泛着森森寒光。
“喬姑娘被刺客重傷,本将軍便先帶她走了,不勞煩您費心。”赫連時咬着牙崩出最後幾個字,眼裡有殺意。
王丞相慌忙賠笑,連連後退:“将軍請便,将軍請便。”
南越國,護國将軍身份地位高于丞相。王丞相此刻慫了,不敢再惹。
出了丞相府,赫連時走的極快,抱着喬菀上了馬車。
“回将軍府!”
赫連時身上還穿着甲衣,喬菀靠在他懷中被硌得慌。
“将軍,硬。”中了暖情藥的喬菀,此刻聲音柔的像春水。
“硬?”
赫連時望着懷中面色泛紅的人兒,腹部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