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吧,正好面還是熱的,本将軍喂你吃。”赫連時端過一旁的面,仔細夾了一筷子,吹了吹遞到她面前。
男人笑得溫柔,靠的她很近,心跳如雷。
夏日有些熱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吃的喬菀出汗,赫連時又拿了新帕子替她拭汗。
喬菀想接過碗,自己吃,卻被赫連時攔下:“碗壁燙,再說你今日太過辛苦。”
赫連時特意加重“辛苦”二字,惹得喬菀頭低了又低。
“莫要羞了,以後還會有很多次。”赫連時喂完她最後一口,拿了本冊子過來,“深夜了适合看點深夜看的書。”
冊子正好翻開對着鏡子的那一頁,簡直不堪入目,喬菀别過身子去,又被男人撈過來。
男人手撚着書頁,往後翻了一頁:“下月我們成婚,新婚之夜我們用這個姿勢,這個也不錯,這個也行……”
“诶,夫人怎麼臉紅了?”
喬菀深吸一口氣,趁他不注意溜進了被窩裡。
赫連時盯着床上包成蠶蛹的人兒,笑意深深。
燭光吹滅,月光如水,一夜好眠。
這個夜晚,魏将軍府卻不太安甯。
“魏将軍,赫将軍白日已把喬菀從丞相府救了出來,合情蠱也生出紅色血脈,二人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喬荷微微一笑,眼裡盡是得逞。
“幹得不錯。”光影搖曳中,魏晗那張雌雄莫辨的臉顯得更加詭異,一張信紙在他手中被燭火焚為灰燼。
“奇兵陣在東南山丘位置,記住利用喬菀把赫連時引過去,等開了奇兵陣,我們便殺了赫連時。”魏晗勾唇,夫妻自相殘殺才有意思。
喬荷斂眉,眼裡閃過一絲狠厲:“是,将軍。”
喬荷要走,突然被魏晗叫住:“你和喬菀二姐妹,你可比喬菀好太多,事成之後,本将軍會給你數不盡的榮華富貴,所以斷不可心軟容喬菀壞了我們的事情。”
喬荷手心緊捏,是呀,她本就比喬菀好,幼時彈琴便比她高一籌,容貌也比她美三分,如今自己更是武藝高強,可憑什麼喬菀那麼好命,有如此機緣,如今還叫赫連時明目張膽地寵愛她一人。
又有人愛她,又有自己的琴館,這樣的喬菀不禁讓她這個做姐姐的心生不甘。
喬荷自己活的像陰溝裡的老鼠,不見天日。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眼前這個男人,可她沒有反駁的能力,更沒有違抗的機會。
她這一輩子,注定要與夜同行。
丞相府内。
王丞相摔了杯子,第一次對劉玉發了難,礙着她肚子大了又不好發作,氣的來回踱步。
“你你你!”指了半天,王丞相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劉玉皺着臉,面色發愁:“人家也不知道這事能被赫将軍知道啊!”
“還說!”王丞相甩袖,心裡暗道自己怎麼娶了個祖宗,“你不是信誓旦旦說,此計一定能成,結果呢,赫連時騎着馬轟了我們丞相府,如今京城都在傳我們欺負赫将軍夫人,門府臉面都丢光了。”
“那還不是你太色急,若不是你看上了喬姑娘哪還有這事情!”劉玉拍桌,怒從心來。
“這不是你出的主意嗎?我的祖宗。”王丞相歎氣。
“這主意是……”劉玉頓了頓,眉目一凜,“這計劃是喬荷出的!我定要找她算賬!”
“喬荷不是将軍府的人嗎?恐怕這事情是喬家兩姑娘算計我們呢!”王丞相揉了揉眉心,無奈道。
“不,這喬荷看起來恨透了喬菀,我不會看錯人。”
王丞相不願再争辯下去:“罷了罷了,所幸今日沒真碰了那喬姑娘,這喬姑娘真厲害,看着沒什麼背景,居然能讓這赫将軍如此在乎,真是稀奇。”
“你不也挺在乎?”劉玉拔高了音量。
“哐哐哐!”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争辯。
一黑衣女子走進來,緩緩摘下帷帽,露出姣好的面龐。
“喬荷,你還有臉來找我?”劉玉摸了摸肚子,斜睨喬荷一眼。
“夫人,今夜奴家上門,是特意向您賠罪的,再者,奴家還有一計,還望您配合。”
翌日清晨,赫連時早早去了書房。
赫連時接過白夜遞過來的信紙,眸子沉了下去:“這魏府,當真是陰險。”
“此事要不要告訴夫人?”白夜小心道。
“不必,告訴她反而惹她憂愁,再者也是容易暴露,畢竟喬荷是她姐姐,她又是心軟的女子。”赫連時想起昨日溫存,歎了口氣,“傳本将軍命令,一切将計就計,另外多派些暗衛護着夫人。”
“對了,”赫連時臉上突然浮起笑意,“本将軍下月成婚。”
一句話說的沒頭沒尾,赫連時好似說給自己聽,又好似說給白夜聽。
白夜搖搖頭,對赫将軍偶爾的莫名其妙習以為常,這将軍每每提到夫人,嘴角便總是挂了一副笑意,還逼着大家都得尊稱這未過門的喬姑娘為夫人。
不喊扣月銀。
喊了賞銀子。
另一邊喬菀醒來,玉竹替她更衣,也句句不離“夫人”二字,一路找到書房,更是被路上經過的丫鬟們喊紅了臉。
赫連時笑眼盈盈看着她:“本将軍府裡的人,嘴夠甜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