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體一點點靠近,就在衛姜的手即将觸碰到的時候,他猝然讓開了身體,拿過她手裡的衣服,臉上有一閃而逝的懊喪。
讓秦之牧死心有萬千種方法,獨獨不該用此番下作手段将她牽扯進來。
衛姜見衣服順利送到,繃緊的心弦終于可以松了松,她正要原路退出去,外頭突然有雜亂的腳步聲靠近過來。
“子安?衛娘子?你們在嗎?”
是溫香玉他們。
幾人在終點沒見到人便尋了過來,衛姜腳步頓住,蹲下身,連忙推着身後的人往陰影裡藏了藏。
她屏息聽了一會兒外間腳步聲的遠近,沒有注意到剛剛太過慌亂,她和秦起的距離挨的有些近,等感受到貼着身體傳來的熱意不對,再一回頭時,那邊秦起也正要側身與她拉開距離。
是一個相靠的方向,衛姜的唇瓣就這樣意外擦過男人的臉頰。
秦起的衣服還沒來得及穿戴整齊,零碎的發絲垂落,滑過寬實的肩頭,又順着繃直修長的頸線滑進半敞的衣襟,一路向下又在小腹的地方再進不得一寸,堆在上頭攥着的秀白指節上。
視線、手、唇瓣哪個都沒省心,衛姜聽到心髒撞牆似的“咚咚”重響着,一時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先撤哪個。
外間的腳步聲繞了兩步,似是沒有見到人又走開了,秦起的視線從外間收了回來,君子一般側身拉開距離,低垂的眸光卻是相反,他将少女禁锢在逼仄之間,幽深的眸子裡滿是不想遮掩的侵略。
短暫的靜默後,他忽然開口:“你躲什麼?”
他話間有意頓了下,直到看到少女無措咬紅了唇瓣,才慢悠悠補充,“我是指,和我躲在這裡。”
外間有風吹落了一地的花瓣,紛紛揚揚,像是下一場粉雪,此間春時正好。
衛姜聽到重響的心髒突然錯了節拍。
是啊,剛剛為什麼要躲?
她的臉上露出茫然,似乎才意識到那本是沒必要的事情。
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她隻是幫忙,是正常的繼子與繼母的相處,何故心虛,何故要躲?
外間繞遠的溫香玉一行又繞了回來,蕭六的聲音和他活潑的性子一樣,總顯得突出些。
他問:“香玉我們真的不找了嗎?那你剛剛不是說什麼屏風,什麼急了是什麼意思啊?”
溫香玉不知道做了什麼隻聽蕭六“嗷嗷”嚎叫了起來,又被誰掐住了聲,良久才又聽有人的聲音響起:“許是與我們錯開了,說不定回去就見到了。”
人聲很快走遠,外間又隻剩下花瓣飄飛的聲音。
秦起系好衣帶,整好發髻,又颔了颔首去外間等她,那一問似隻是想起時的一句随口,未有執着從她口中得到什麼答案。
衛姜暗自舒了口氣,卻依舊未能為剛剛的舉止尋到一個叫她滿意的理由,最後隻能歸結于,大抵是被秦之牧最近的越界舉止影響到了,令她在身份上有些混亂,故而反應過度。
也隻能是這樣的,不可能有其他什麼原因。
但這個理由實難對秦起去說,又怕秦起什麼時候再殺個回馬槍,衛姜借着外間人說得話轉移話題道:“那個,溫娘子她們還在等我們,我們得走了。”
秦起還有個人需要處理,推說:“你先過去好不好,我腿還有些不适。”
衛姜求之不得。
小娘子鵝黃色的長裙很快消失在視野裡,秦起瞥了眼梁頂:“還不下來嗎?”
很快就有人影從陰影裡出來,他腳步輕點,輕松落到了地上,根本不見什麼病容。
這會兒秦之牧同樣身着玄色的春衫,彼時不見從前在哥哥前的乖巧,半斂着的眸子裡不掩的戾氣和妒意。
秦起視線落在那件春衫上,聲音有些冷硬:“雖非我的本意,但你都看到了,你該明白她對你已經沒有心悅,我亦不會叫她再有,秦之牧,該停下你的胡鬧了。”
“哥哥是在和我炫耀嗎?”秦之牧咬着牙關,分明嫉妒死了,卻故作不屑勾着今早才多出來的耳墜子,“不過是一個意外的觸碰,我和她已經親過無數次,比這更加深*入許多的,哥哥你見過姜姜被親的喘不上氣,哼哼着求我的樣子嗎?你見過她渴*求索*吻昂起的粉韻脖頸嗎?你……”
“秦之牧,慎言!”秦起冷聲制止。
秦之牧還以為哥哥是惱羞成怒了,盡管那些繪聲繪色的描述很大部分都是他未有見識而渴求的,還是有種扳回一城的愉悅,他下了判詞:“哥哥,那才是親吻,你們什麼都不是。”
“住口!”秦起捏住眉心,“她與你的親近是她對你的真心,豈是你對外的談資,這就是你的心悅嗎?自始至終都太貧瘠了。”
又是這幅語氣,又是差不多的評議。
秦之牧哼笑一聲:“哥哥早上不是才提醒過我,她是我的小夫人,我們之間是可以談心悅的嗎?”
“啊,忘了哥哥自己都越界了,哥哥,該我提醒你了,姜姜也是你的小夫人呢,你有什麼資格談論這些。”
秦起未有理會弟弟跳腳一般的挑釁,他已經意識到這又是一次無效的溝通,轉身便走不打算與他繼續浪費時間。
秦之牧自覺占了上風,将人攔住:“哥哥,你的朋友們知道我們多了個小夫人嗎?你說他們知道會是什麼反應呢?”
姜姜沒有對他展露過的親昵與羞澀,哥哥也不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