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氣黎小姐,王警官有些問題想問你,請跟我來。”
黎星看了一眼依舊緊閉着門的解剖室,扭頭跟陳媛媛進了審訊室。
“黎小姐,我想再問問你是如何發現這把刀的。”
熟悉的銀色小刀裝在證物袋中,王警官拎起袋子,“請你盡量回憶詳細的時間點,這對我們很重要,因為這把刀上有且隻有你和死者的指紋。”
黎星不敢怠慢,把之前和烏赤說過的細節重新說了一遍。
王警官聽完她的叙述,臉上的溝壑愈加嚴肅,“我們調查過你黎小姐,屠夫連環殺人案前幾案的案發時間你都有明确的不在場證明,請跟我們再說說你跟魏禅的矛盾。”
魏禅是被殺的死者的名字。
相同的問題,黎星已經回答了三次。
她敏銳的從王警官的話裡提取到了信息量,他們正在懷疑魏禅跟屠夫案有關,甚至可能就是屠夫本人。
可如果他是屠夫,誰殺了他?他又怎麼會跟拐賣人口的組織扯上關系?
難不成後院的記号跟他無關?
瞬間的信息量多到讓黎星頭疼,隻能暫且把所有問題都抛開,專心回答王警官的問題。
她怕有所遺漏,說得無比詳細,甚至連配新鑰匙的時間都如實相告。
末了,黎星甚至主動詢問:“警官,你們需要對我家進行監控嗎?”
王警官的笑容依舊和藹,但比之前多了幾分凝重,“孩子,你放心,我們不會監視無辜市民。”
得了保證,黎星并沒有多開心。
至少現在,她還是很希望警方監視她的,一旦屠夫出現在她家周圍,就立刻抓捕兇手結案。
但黎星清楚這是不行的,警力有限,拼盡全力去調查屠夫的線索肯定比守株待兔靠譜。
“再見王警官,如果您有别的想問的,請随時聯系我。”
一般這話都是警方跟别人說,頭一遭從他人口中聽到這話,王警官的感覺很新奇,越發覺得這是個好孩子,對她笑得更加和藹,“當然孩子,你回家去吧,希望三個月後能聽到你成功移居大都市的好消息。”
差點忘了還有找擔保人這件大麻煩事!
黎星苦兮兮的笑了一聲,“借您吉言。”
出了審訊室,黎星長出一口氣,隻覺得背都被諸多事情壓彎了。
事情太複雜,一時理不清頭緒。
魏禅究竟是不是屠夫?除了他還有誰可能在她的花房圍牆上做記号?某個陌生人?可那記号靠内,看起來确實是在花房内側畫的。
黎星邊走邊想,注意力分散,差點直接從警局走出去。
烏赤滿肚子火,盯了她許久,終于在她快走進雨幕的前一刻拉住她的手腕,“怎麼?要畏罪潛逃?”
“啊?”
黎星完全沒聽清他說什麼,隻注意到她差點走進大雨,趕快後退了幾步。
這一退,撞到了烏赤。
他悶哼了一聲,還不等說什麼,聽見懷中人一連串的感謝。
“幸好你拉住我,謝謝,遇見偵探你真是我今天最幸運的事,要是沒有烏偵探,我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
這全是黎星的肺腑之言。
烏赤對上她真摯的眼睛。
琥珀的外殼裹着蜜糖,将真心融進其中,伴着依賴送到他面前。
這樣的糖衣炮彈,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抵擋嗎?
烏赤的呼吸一窒,腦袋空了半秒,狠狠舔了下虎牙。
鐵鏽的味道在口腔内蔓延開,他加速的心跳才緩緩下墜,大腦重新開始思考。
“你剛才去哪兒?”
他的聲音已聽不出怒意,臉上卻還殘存一分未消散完全的情緒。
“剛才王警官找我問話”,黎星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剛才在着急,因為找不到她而焦急,這可是個好兆頭,說明烏偵探在意她的安危。
黎星的眼睛笑成一條彎彎的月牙。
“不好意思偵探,讓你擔心了,下次我一定在離開前跟你說。”
“我沒擔心你”,烏赤轉開臉,往側邊邁一步,拉開距離,隻留給她棱角分明的下颚,“多少有點身為嫌疑人的自覺吧黎小姐,在徹底洗清嫌疑之前,請不要随意離開我的視線。”
他的語速很快,不給黎星說話的空隙,繼續道。
“痕迹檢查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在你家陽台上發現了殘存的半個43碼鞋印,初步證實是死者的,但屋内沒發現任何血液痕迹,應當不是案發第一現場。”
得知魏禅真的進入過她家,黎星倒吸一口冷氣。
還不等她後怕,烏赤又扔下一枚炸彈。
“屍檢目前已經能确定死者在去世前一周就已經摘除了單邊肺和腎髒。”
黎星瞬間領會到他的意思。
“下手的很可能不是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