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他那一毛不拔的同父異母的大哥。
“奶奶的,早知道他那麼小氣,我就該在老頭子死前弄死他!”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萬貫家财沒一分錢是他的,即便現在他大哥死了,這些錢也落不到他手上。
林南意興闌珊的拔下手上小雛菊的花瓣。
“林南哥哥,一起來玩跷跷闆吧!”
身後的孩子在叫他,林南扭過頭,“哥哥還有事,得先走了,叫李阿姨來陪你們玩吧。”
從孤兒院離開之後,黎星沒立刻開回花店,“你要不要去現場看看?”
她口中的現場,即福門酒店的後門。
屍體已經随着案件轉移到了城西分局,目前歸在王警官手底下,烏赤也是負責人之一,在警局的解剖室中見過屍體。
“去看看,我想看看那兩顆釘子。”
到底為什麼讓屍體站着,這個疑問盤旋在烏赤的心裡,一直想不通。
到了福門酒店,烏赤對着水泥路的那兩道痕迹看了半天,依舊沒能想明白。
他隻确定兇手的力量确實異于常人的大。
尋常人拿了錘子,也無法把釘子錘進這樣的路面。
“他應該常年進行重體力勞動。”
常年重體力勞動、有醫學經驗、每次都要取走受害人的内髒。
這些信息結合起來,在黎星腦子裡勾勒出一個奇怪的形象,身體強壯又長相斯文,充滿了違和感。
“算了,先回去吧。”
天色已經不早了,烏赤要先把黎星送回去,再回偵探社去看今天的監控攝像。
犯人在監控中露出了小半身體,也許他能在監控中找到線索。
黎星充當專職司機,載着烏赤再次啟程。
攝像頭跟着兩人移動着,直至身影再次消失。
烏赤跟黎星進了房間,特意幫她加固了一次門窗。
“報警器記得放在手邊,感覺不對立刻就按,我會立刻趕過來。”
除了他之外,當天負責巡邏的警官也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
烏赤沉默了一會,覺得這樣的防範還不夠,把他手上的手環解了下來,遞給黎星。
“晚上戴着睡,它能監控你的心跳,一旦出現異常我就能收到報警。”
黎星收下了,戴在手上。
“他為什麼會盯上我?”
她才搬來這個城市一周不到,在大都市無親無故,也沒跟人結過仇,對方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她的,什麼時候開始盯着她的?
還有魏禅,他的死會不會跟她有關系?
黎星很不想做這個猜測,但今天屠夫的異常舉動給了她不妙的預感。
不論屠夫的目的是什麼,他對她的異常關注已經被證實了。
“别想太多”,烏赤坐在餐桌邊,盯着花瓶裡那幾隻薔薇,“犯罪分子的心理你不需要深究,也不需要理解。”
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同樣在凝視你。
在跟犯罪分子接觸的時候,如果對他們過分好奇,在某一瞬間産生共情,也很容易滑落深淵,跟對方共沉淪。
他轉身,對黎星露出标志性的虎牙笑。
“不論他為什麼盯上你,讓他不能再盯着你就完事了!”
這話可太對了!
黎星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送烏赤離開時嘴角都挂着笑。
反鎖好門窗,她熱了杯奶安神,才洗漱準備睡覺。
手機的音樂軟件設置了十五分鐘自動關閉,白噪音在耳邊助眠。
黎星的意識飛快下沉,總覺得今天特别困,眼皮重的像睫毛上拴了石頭,明明意識還清醒着,眼睛卻沉的睜不開。
她恍惚的聽見了人走動的聲音。
鬼壓床一樣的感覺讓黎星的精神更加敏感,她拼命讓自己打起精神,想要睜開眼睛。
努力了半天,卻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腳步聲在床邊停下,近的讓黎星心跳加速,咚咚咚的在耳邊敲鼓。
手指間傳來濡濕的感覺,黎星更加不安,腳步聲再次在安靜的房間中響起,身側的體溫似乎離的遠了,又好似還在她身邊遊蕩。
是噩夢嗎?
黎星的意識不停掙紮,顫抖着睫毛想睜開眼。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眼球終于透過睫毛的撐出的縫隙有了視野。
刹那間,她人徹底清醒。
屋裡真的有人!
他高舉右手,銀光乍現,熟悉的銀色小刀反着光出現在她眼前。
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