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時不時會給烏赤共享信息。
黎星跟他待在一起,第一時間得知王先生的身份信息。
“幾個月前,他還從事着貨車司機的工作,上個月忽然把車賣了,換了一輛全包式的箱貨,替一個神秘老闆工作。”
烏赤用無情緒的語言讀着資料。
“據他的前同事說,自他跳槽之後,人一下子便有錢了,生活質量提高了數倍,經常請他們這些老朋友去KTV,包攬所有費用不說,還總點陪唱的。我們查了王某的賬戶,确實從兩個月前就開始陸續有大筆金額入賬,其中最高的一筆是這個月的三号,境外賬戶給他打了50萬。”
“五十萬!”
黎星震驚的跟着重複了一遍,“這送的得是多值錢的貨啊!”
烏赤的眼神冷了許多,“如果是貨,不可能會這麼值錢。”
他往後翻了翻,果然看到許多可能跟王某相關的消息。
“上個月大都市發生了五起兒童走失案,王某曾在其中兩起案件中作為目擊證人出現,剩下的三起案件也均有證據顯示他在案發時間曾停留。”
人口走私,還牽涉到兒童。
黎星聽得汗毛豎立,“他運的是孩子!”
“城東分局有專案組在追查這件事,已經鎖定了王某的上線之一,正在準備收網解救被拐兒童。”
在這個關口,有人搶先一步,先殺了他。
烏赤難免往滅口的方向想。
像司機這種可替代性極高的職位,知道了某些秘密,被提前滅口是很正常的。
若這樣想,殺手似乎又不該是屠夫。
烏赤在心中順了一遍所有死者暗中做的事情。
偷拍學生、傳播病毒性亞文化、售賣禁藥、夜闖民宅、人口運輸。
一件件連在一起,分明是條完整的産業鍊。
“真夠不是人的”,黎星憤憤開口,“賣别人的孩子賺錢,他該死!”
烏赤輕輕歎一聲,情緒往深處沉。
“确實該死”,但不該這麼死,這些人該死在陽光下,給所有懷揣着類似想法的罪犯看。
他還是太慢了。
如果能再快一點追查到這,也許能殺雞儆猴。
不給烏赤更多自省的時間,黎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了烏偵探!拐賣兒童的人死了,我們還得抓殺他的人!”
“我會抓到他”。
那點負面情緒被烏赤快速驅散,他看了眼黎星,下定決心,“用最快的速度。”
下午,他回了一趟偵探社,打包了行李送到黎星家。
黎星留在店裡,暫時關了外送的業務。
過了午休時間,店裡又來了一位熟人。
“你好,黎店主。”
西裝革履的樂淩站在店裡,把她簡單的裝修都襯的高了一個檔次。
他走進來的時候,陽光打在白色的西裝上,将筆挺的身姿照的像童話故事中的王子。
藍色領帶配着藍寶石袖口,舉手投足盡顯富貴。
“樂先生”,黎星站起身,有些緊張,“有什麼事嗎?”
樂淩的眼神在花店内環視了一圈,随手撥弄着插在花瓶中的薔薇花。
“我是商人,來找黎店主當然是來談生意的。”
他腳步慢悠悠的,步伐大又潇灑,幾步就到花房門前,“我能進去看看花嗎?”
有生意做,黎星當然高興。
“請随意看。”
黎星的花店兩部分構成,前面小面積的房子做成花店,擺着一些剪下來的鮮花和盆栽,後面大平米的地方是半開放式的花房,保證光照之餘,也防止過多的雨水淹死花木。
樂淩走進去,定制的皮鞋踩到泥土,柔軟的腳感讓他有些不适。
“黎店主的花養的很好。”
放眼望去,姹紫嫣紅的各色花卉充滿後院。
樂淩看到了好幾種出了名難養的品種,全在這盛開着。
黎星站在花朵中間替他介紹,“市面上常見的花我這幾乎都有,樂老闆有沒有喜歡的花?”
陽光透過玻璃照下來,将她海藻一樣的頭發照出絲綢的質感,恍然中每根發絲都被光青睐。
樂淩看着她的臉,心中暗歎。黎星簡直像是下凡的花仙子,飲露食蜜而生,集世間美好,連花朵都格外眷顧她,被她輕輕一撫就燦然盛開。
“山茶花,我上次聞到了它的香味,這應該有吧?”
山茶花确實有。
黎星本人十分偏愛這種能代替香水的花,出于私心多養了幾盆,單獨放在角落。
“山茶花都在這了,全是盆栽。”
樂淩看了一眼,其中一盆剪去了很多花枝,大概是她最近香味的來源。
他指了指那盆,“我要這盆。”
黎星驚訝的扭過頭,“您不再選選嗎?這盆我剪掉了許多,形狀跟花朵都不是最好看的。”
她聽到了富人的笑聲。
樂淩擡手摸了摸未開的花骨朵,“可我聞過它開花的香味,它一定是最符合我心意的那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