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奕如幾乎可以算的上落荒而逃。
那天晚上,他怎麼也睡不着,莫名其妙地便想起有天鐘冠和他分享的夏青陽。
“夏哥小學時有次留下幫同學值日,其他同學說要和他玩捉迷藏,第一把他來找人。”
“但是教室門怎麼也打不開,他試了很久。”
“家長找過來的時候,學校隻剩下他了,而他正在嘗試從二樓窗戶爬下去。”
“那麼高的地方,他想着的是不能讓其他人在下面等着急了。”
“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門是那群小孩鎖的。”
“你看,他就是這樣的人。”鐘冠無奈地笑笑,“在我們宿舍,騙他是要被圍毆的。”
“當誰都不相信你的時候,你會發現,無論你說的多離譜,他都會無條件相信你。天呐,你真的,你一定不會再忍心欺負他。”
是啊,他就是這樣的人。
夏青陽難道真的一點都沒看出來,一點都沒發現不對嗎?
也未必,但他就是願意交付百分百的真心來相信你。
而自己,又和那群欺負夏青陽的小孩有什麼區别呢?
他何嘗不是那個欺負夏青陽的人。
把他的信任随意處置,用玩笑的名義掩飾欺騙的存在,再借喜歡的名義隐藏自己的懦弱。
這樣的喜歡,他又有幾分敢說的出口呢?
天亮起來的時候,施奕如終于閉上了眼,意識消失的那一刻,他腦子裡隻剩下了四個字——不能拖了。
*
夏青陽頂着兩個黑眼圈從床上爬起來,他昨天晚上也沒睡好。
施奕如那句“沒有立場”讓他一晚上輾轉反側。
他突然就覺得自己很過分。
雖然他總在宿舍說他和施奕如并沒有在一起,且不說全部人都持懷疑态度,單論他們之間的交往頻率和親密程度,确實已經遠超普通朋友該有的界限。
夏青陽不是沒想過重整旗鼓,再去表一次白。
他上次就試着提了一點點,隻是一點點,但施奕如卻全然看不出高興的意思。
“我不是一個好人,”對方的情緒莫名變低落了許多,“我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說,你得聽完之後再做考慮。”
夏青陽立刻想起了上次救落水的人時的失敗經曆,并直覺和那次有關。
肯定是他上次的表現讓施奕如不高興了,他知道自己很多時候都很缺心眼。于是對方沒有表現出明确意思前,他不敢多提一點。
他怕再來一次,會直接讓兩人的關系重啟。
這是施奕如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提到“立場”,雖然夏青陽還是很害怕自己又搞砸,但他心裡已經在考慮怎麼表白了。
鐘冠就在夏青陽苦苦思索時走了過來,社團的事情完成得差不多,他難得清閑了一些。
于是搭話問道:"夏哥,明天周末我們社搞活動,去不咯?"
夏青陽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要速戰速決,不給意外一點可趁之機。
聽到鐘冠的邀請後,他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我明天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夏青陽下意識打開購票軟件,突然想起好像一直都是施奕如過來找自己,而他并不知道對方的具體位置,也還沒去找過對方。
他剛想問,就見對方發了消息過來。
“明天有事嗎?我想過來找你。”
兩人各懷心事,一拍即合,很快便約好了見面的時間。
*
“謝謝學長這段時間以來的幫忙……”
鐘冠打了長長一段話發給施奕如,以表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