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行駛的聲音越來越近，楚越加快語速道：

“我實話和你說，他有輕微的自閉症，對感情很遲鈍，你要是喜歡他的話，不用白費功夫了。”

“你說話好奇怪啊，哥哥。”

林希光撐着腮慢條斯理笑道：“我一個網絡主播，接近趙先生的目的是和他談情說愛？你聽聽，這像話嗎？我難道看上去這麼拾金不昧，作風正派？”

楚越盯着他的臉：“不是最好，他最多也隻能給你錢。”

“我隻要得到他的錢。”林希光笑眯眯道。

楚越勾了勾嘴角：“你最好是。”

他的手正伸入桌屜，突然面色一凝，翻翻找找半天，卻隻見坐在對面林希光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手裡順勢晃了晃那支被提前放在桌屜裡的錄音筆：“在找這個嗎？”

“想錄我的話，然後放在趙容澤面前，讓他認清我的面目？”

林希光欣賞着楚越驟然一變的臉色，臉上的笑容又陽光又無辜：“那可真不好意思，暫時不能讓你得逞。容澤哥還在等我，先走一步。”

他大踏步擦過楚越的肩膀，楚越差點沒來得及站住，回頭隻見身量高挑的少年輕車熟路地鑽進了副駕駛，眼神也沒朝他看一個。

林、希、光……

楚越握緊手心，再三告訴自己不能打掃驚蛇。

電話忽然響起，楚越接聽片刻，原本下垂的嘴角再次緩緩勾起。

林希光不聽話也沒關系，至少其他的計劃還算成功。

趙容澤和趙家，隻能是他的。

*

林希光坐在趙容澤的副駕駛本來隻是為了氣楚越。

趙容澤從不讓人輕易坐在副駕，至少林希光還作為他的金絲雀時，坐副駕駛的次數屈指可數。

林希光不清楚楚越有沒有坐過，但無論有沒有，坐上趙容澤的副駕這一事實就足以氣到對方。

可當車輛平穩行駛幾百米後，林希光從汽車的後視鏡裡觀察趙容澤的臉色，并沒有發覺反常。

不反常就是絕對的反常。

林希光一聲不吭地等待着，果不其然，一分鐘後，車忽然停了下來。

趙容澤轉向林希光，微蹙眉頭，有些不贊同地看着他。

來了。

他要罵我了。

林希光懶洋洋地擺正身體，正思索着要不要戴上耳機，就聽趙容澤道：“系安全帶。”

“……啊？”

“系安全帶。”趙容澤推了推眼鏡，“不系會扣分，最重要的是不安全。”

“……哦。”

林希光慢一拍地扯住安全帶，似乎是見他太慢吞吞，趙容澤俯身過來，“咔哒”一聲利落幫他系上安全帶。

他修剪良好的黑發在林希光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連帶着那一片濃密的睫羽。

檀香的氣味飄入鼻端，和方才唇齒相依的暧昧記憶混合在一起，結合成一種莫名的、讓人無法輕易忽視的情緒。

林希光其實也不習慣坐副駕駛，所以從來沒有朝趙容澤要求過，他知道趙容澤也不會答應。

他們前世從來不是這樣并肩的、平等的關系。

似乎是察覺到氣氛的改變，林希光拿起手機轉移注意力，剛巧有人給他發了幾條消息，他順手點進消息框查看。

柏遠航：【圖片】

柏遠航：【圖片】

柏遠航：【怎麼樣，看看兄弟的肌肉練的好吧！】

柏遠航是林希光初中就認識的好友，兩人窮得旗鼓相當，臭味相投。

柏遠航現在在一家酒吧當男模，一天到晚給林希光發肌肉照，林希光對他這種格外誇張的健身型肌肉不感興趣，于是點擊聊天框，正想打字，用了許久的手機卻再次卡頓起來，以至于不小心點開了那張肌肉照的大圖。

幾大塊肌肉在屏幕中彰顯着格外分明的線條，一個胳膊能有女孩子胳膊三倍粗。

剛巧遇到紅綠燈，趙容澤轉過臉來，林希光想藏已經來不及，他一下子就看到屏幕上的東西。

趙容澤一臉複雜，好半會兒才說：“你喜歡這麼大的？”

林希光：“……我不喜歡。”

趙容澤笃定：“但你喜歡肌肉。”

這個真沒法反駁，林希光确實喜歡。

林希光索性攤手：“那怎麼了，我就喜歡。哪個gay不喜歡肌肉是他沒品。”

“那你，”趙容澤頓了頓，把臉扭過去，“要看我的嗎？”

“……”林希光喉結在白皙的皮膚下滾了滾，目視前方，直到車輛重新行駛起來，才道：“嗯。”

趙容澤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輕微繃了起來，道：“幾張照片，能換一次出來見面？”

“見面？”林希光扯了扯上衣下擺，笑了。

“老闆，那叫約會。”

“和我約會很貴的。”

趙容澤盯着前面的車況，五指捏緊方向盤，“多少錢？”

林希光笑道：“怎麼，這麼問我，是想要包養我嗎？事先說明，我賣藝不賣——”

話還沒說完，腦海中忽然又響起系統提示的機械音。

【叮——成功觸發第二個任務節點：被趙容澤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