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祭出法杖，隻是捏緊了來之不易的聖典，預備在行動信号的下一秒就趕到芭芭拉身邊。

她并不擅長需要以聖典作為媒介的女神的魔法，但如果隻是延緩傷勢讓芭芭拉不至于傷勢惡化的話，現場沒有人比她更勝任這個角色了。

在這漫長的三分鐘裡，她在腦海中不斷地回想贊恩那些無厘頭的聽起來很抽象的經驗之談。

能辦到的，塞爾西對自己說，隻要她的想法夠虔誠，想象夠豐富。

4.

“驚喜！！！”

“HAHAHAHAHAHA”

小醜擺弄着攝像頭，讓自己幾乎占滿整個屏幕，隻在角落裡露出被五花大綁放進籠子裡的詹姆斯·戈登。

小醜沒看戈登，顯然他的目的遠不止如此。

在裝模作樣地輕拍了兩下設備後，他心滿意足地對着鏡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用馬克筆畫出來的手表，浮誇地說：“哦天呐，就剩五分鐘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我還沒有宣布這次的遊戲規則呢！”小醜示意舉着鏡頭的侏儒對準戈登，“看看這是誰，小蝙蝠！”

“是你的好朋友——戈登局長！”

雖然并沒有人回應，但小醜還是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在前兩天得知一個消息。”

“你知道嗎？”他把話筒對準戈登局長。

但他不需要戈登局長的回答，小醜迅速把話筒移開，對準身邊可以在畸形秀出道的怪人們⑤，“還是，你們知道嗎？”

他看着這群人目光呆滞地搖搖頭，滿意地哈哈大笑，“還！有！你！”

小醜忽然把話筒遞到攝像頭前。

此時，在他的一番胡說八道下，時間又過去兩分鐘，沒人想把這個瘋子的倒計時當回事，但又沒人敢不當回事，于是隻能一起提心吊膽地看着這場瘋狂的直播，祈禱蝙蝠俠能按時趕到現場。

“大家都不知道，”小醜笑着搖搖頭，“隻有我來宣布了。”

他拿手背輕拍戈登的臉，說：“我不在乎那些在哥譚身上吸血的所謂上流人士。”

“也不在乎我們的局長到底是老好人，還是道貌偉岸包庇親子的壞家夥。”

“但我忍受不了在我面前說個沒完沒了的老鼠！！！”

小醜神經質地繞着籠子走了一圈，大聲控訴，“他們破壞了一切！”

“這本該是我向你證明，證明我的存在合理的一件禮物！”

在倒計時還有三十秒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來，對着另一個攝像頭命令道：“開槍！”

5.

在槍聲響起的前幾秒，塞爾西和傑森就提前開始了行動。

“我認為，不能以常理判斷小醜的思路，”提姆的聲音永遠冷靜，“塞爾西，相信自己的直覺，在你們認為是時候動手的時候，那一定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提姆明明剛接通線路，卻好像已經對事件了如指掌，他快速進入狀态，自然而然地表現出對他們的信任——也許并不止是對他們，更是對蝙蝠俠的信任。

事實證明，他們都是對的。

在提姆的提示下，小醜心血來潮命令的第二槍沒打出來，芭芭拉的傷勢沒有雪上加霜。

雖然根據傑森目前還不算太豐富的醫療知識來判斷，第一槍正中脊椎，恐怕她的腿徹底廢了，再清楚一點就是芭芭拉的餘生都得在輪椅上度過。⑥

更何況她氣息微弱，又基本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傑森不敢去想最糟糕的結果，他隻能揮出憤怒的鐵拳，把攝像頭打碎後将一幹罪犯打翻在地，讓他們不去打攪塞爾西的治療。

但是，傑森又冷靜地想，他這是在洩憤，他不該下手這麼狠，他答應過蝙蝠俠，有幾個已經快有出氣無進氣了……他完全失控了。

塞爾西拿着聖典，另一隻手散發出綠色的柔和的光。

她看着芭芭拉，想到了逃亡路上獨自斷後的親人，又想到了用一生葬送魔族，與他們不死不休的前輩們。

塞爾西額頭上冒出一些冷汗，這是她拿到聖典後親自進行的第一例重傷患者，她并不是擅長女神魔法的僧侶，也不熟悉現代醫學，但現在他們别無選擇，至少在專業的救援人員來之前，她得維持住芭芭拉的生命體征。

于是她源源不斷地輸出魔力，小心翼翼地取出那顆幾乎要毀了芭芭拉的子彈，已經揍完罪犯的傑森靜靜地伫立在一旁，捏着支腎上腺素，但還沒敢貿然使用（他還不确定這會不會跟塞爾西的魔法沖突），但保險起見，有備無患。

“……”

這簡直是奇迹。

傑森和攝像頭後的阿福和提姆屏住呼吸，看着凋零的花朵再次盛開，芭芭拉的傷雖然還沒有完全好轉，但她的面色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他們第一次慶幸，在世界上有魔法這樣足以倒轉天地的存在。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