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李嶼淮不動聲色地将話題岔開了,西國使臣不由有些着急,他特意贈予李嶼淮貴禮,目的便是想聽李嶼淮說一句準話——今年寒冬,夏國究竟如何安置西國。
“李校事……”西國使臣想将話挑明,卻見李嶼淮仿佛已經摸清了他的心思。
“不着急。”李嶼淮淡道:“今年的冬日援助計劃我早已經拟定。”
聽見李嶼淮這麼說,西國使臣頓時又放下心,老老實實地坐了回去。隻是他懸着的心尚未落到底,便見到烏瓦爾部的王子前來參宴了。
西國與烏瓦爾部不睦多年,兩方關系可謂是水火不容,每年冬季夏朝的援助就那麼多,若是烏瓦爾部再來分上一杯羹,西國能得到的資源定然會大大減少,西國使臣當然不願意看着仇敵快活,恨不得烏瓦爾部的族人都凍死在冬天。
思及此,宴會開始之前,西國使臣悄悄找上了西且彌的皇室舊部,想要将烏瓦爾部的王子趕出宴會。
李嶼淮原本準備在宴會上宣布夏朝援助西國與烏瓦爾部的計劃,然而,經過西國使臣從中作梗之後,西且彌舊部皇室的人紛紛找上了李嶼淮。
“李校事,我們可不能援助烏瓦爾部的族人。”
“對啊,這烏瓦爾部與西國勢如水火,若是我們貿然幫了烏瓦爾部,豈不是得罪了西國?”
“如今,正是西國投誠夏國的關鍵時期,我們必須讓西國看到夏國的誠意。”一群西且彌的官員聚集在後堂,你一句、我一句地奉勸着李嶼淮。
“若是日後西國真的投誠了夏國,而我們幫了烏瓦爾部,那不成了幫外人打自己人了?”
“正是。萬萬不能挑這個時候幫助烏瓦爾部,否則影響到西國對夏國的投誠态度,誰都擔待不起。”
李嶼淮被這一群官員擾得煩不勝煩,偏偏他們說得有幾分道理。李嶼淮想幫助烏瓦爾部的族人,一則是因為了解到這一群遊牧民族可憐,二則是因為烏瓦爾部的族人骁勇善戰,若是他們熬不過冬天,指不定會惹出什麼大亂子。
但,既然西國遲早要投靠夏國,西國使臣與西且彌上下官員皆是集體反對,李嶼淮雖有不耐,卻還是勉強同意了。
傍晚,已經到了快要開宴的時辰,謝晗卻突然收到消息,不準放烏瓦爾部的任何人進入宴會。
“這是為何?”孟葉不解道:“難道李嶼淮被西國使臣的金銀财寶收買了?”
“李嶼淮這種人,豈是錢财能夠收買。”謝晗微微蹙眉,正百思不得其解,忽聽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放我們進去!你們好大的狗膽!居然敢攔住我……你可知我是誰?我的夫君還在裡面參宴……”
聞言,謝晗與孟葉對視一眼,謝晗立刻走向守衛兵,詢問道:“出什麼事了?”
“謝大人……”守衛兵尚未回話,旁邊的異族女子已經開始大吵大鬧。
“你就是這裡的長官?你給我聽着,我是烏瓦爾部的王妃,你們敢對我不敬,我定然要告訴夫君将你們治罪!讓你們受到五馬分屍之刑!!”
好潑辣的女人!
孟葉吓得一怔,他正想着怎麼向烏瓦爾部的王妃解釋這裡已經不歡迎他們了,便見謝晗突然走上前。
“這是你的孩子嗎?真是可愛。”謝晗看向王妃手裡牽着的小男孩。
王妃冷道:“這是烏瓦爾部的嫡長子。我夫君聽說夏朝禦使李校事準備援助烏瓦爾部過冬,特意帶着我和孩子過來感謝李校事,還不快快讓路!”
原來如此。
但,真實情況恐怕要讓烏瓦爾部失望了。
謝晗本就是看熱鬧不嫌棄事大的性格,他可沒有幫李嶼淮處理麻煩事的好習慣……既然是李嶼淮要下令趕人的,自然要李嶼淮來收場。
“原來是烏瓦爾部的王妃,失敬。”謝晗一笑:“請吧,我親自帶你去找李校事。”
王妃冷哼一聲,立刻牽着孩子往裡走。
孟葉連忙扯住謝晗,急道:“你怎麼能放她進去?這烏瓦爾部的王妃看起來可不好惹……”
“要得就是她不好惹。”
謝晗一笑,擡腳慢悠悠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