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清楚,對方所言句句屬實。
正是因為這個世界被這些冷血無情、道德淪喪的混蛋所掌控,自己才會在這世間舉步維艱,總覺得與周遭的一切是那樣的格格不入,仿佛自己是被世界排斥的異類。
他在心中暗自苦笑,罷了,何必再去糾結這個世界的是非對錯、醜惡與不堪。
這紛紛擾擾的世界再如何變幻,又與自己何幹?隻要能和方琪攜手相伴,安安穩穩地過好屬于他們的小日子,便已足夠。
想通後,謝晗冷道:“我記得,李校事上次已經答應過我,不會再擅自登門,這麼晚了,你是不是強闖民宅上瘾了?”
“我不來?我若是不來,怎麼看得見這麼精彩的畫面。”
想起剛才的那一幕,李嶼淮的心像是被刀割開了一道口,
嫉妒之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比平常更為冷漠,他上前兩步,将謝晗逼到牆角。
“小旗官大人真是風情萬種啊。”李嶼淮的目光放肆地遊移在謝晗袒露在外的春光,語氣又兇又妒:“劉大嬸家的房頂塌了,我下面的房頂卻是撐起來了。你家方琪去修房頂,你要不要幫我滅滅火啊?”
謝晗視線下移,果然見鼓起了一片陰影。
除了這個認知外,謝晗還從李嶼淮的話中聽到了痛苦的意味。
這個為所欲為的男人,因為剛才他和夫君的親密,經曆極大的痛苦,仿佛被淩遲處死那樣難受。
謝晗快慰了,他想讓李嶼淮更加難受。
“好啊……既然李校事對自己這麼有信心,幾次三番的自薦,我怎麼能不試試呢?”謝晗輕輕擡手圈住李嶼淮的肩膀,類似擁抱的姿勢讓兩人靠得極近,青年呼出的熱氣都噴灑在了男人側耳。
“不過在家做有什麼意思?我們換一個地方好不好?”
李嶼淮看向謝晗,喉結微微滑動,眸光已經全暗了,“換地方?隻要換地方就願意跟我做嗎?小旗官大人莫不是又在诓我。”
“怎麼?你不敢答應嗎。”
謝晗眼波流轉,身體慢慢地湊近了李嶼淮的唇角,将吻未吻的姿勢像一隻遲遲不肯落下的蝴蝶,誘得男人心底發癢,幾乎失去理智。
“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謝晗輕笑:“上次是你帶我走,這次輪到我帶你走了。”
李嶼淮猛地掐住謝晗白皙的下颌,完完全全地掌控住了青年。
“不能走太遠了,我可等不及了。”
……
謝晗将李嶼淮帶到了一處陌生的宅院,已經三更天了,宅院内卻燈火通明,四面都有着正在巡邏的家丁。
“這是何處?”
李嶼淮與謝晗的武功不弱,兩人輕而易舉就翻入了内院,落地之後,李嶼淮看着謝晗小心翼翼的模樣,還是忍不住詢問道:“小旗官大人,你該不會帶我來做賊了吧?”
“問這麼多做什麼?”謝晗故作神秘,“若是李校事害怕了,不如現在回去,從此之後不再煩我。”
李嶼淮微微勾唇,“我怕?我怕你承受不住我一夜十七次。”
說完,李嶼淮加緊跟上了謝晗的腳步。
不多時,謝晗便将李嶼淮帶進了一個房間。剛剛進門,迎面而來便是一股脂粉的香味,李嶼淮看着房間周圍的環境,很快确認這裡是一間有主的閨房。
李嶼淮腳步一頓,微微眯眼道:“這可不是客房,是主卧,主人随時都會進來?”
“是啊。”
謝晗勾着李嶼淮的衣領,一步一步将他往床邊帶,輕聲道:“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嗎。”
一模一樣的話。
李嶼淮看着面前的謝晗,突然想到了另一張臉,那是還沒有被奪舍之前的愛人,如今在謝晗身體裡的真正的靈魂。
其實,李嶼淮現在很多的習慣、愛好都屬于以前的成璧。
哪怕時過境遷,謝晗的性格已經與以前的成璧不同,但在某些方面,謝晗與成璧仍舊驚人的相似。
三年前,深夜。
李嶼淮處理完公務回殿,卻不見成璧身影,反而隻在桌上看見了一封成璧留下的信。
信上隻有一個地址。
李嶼淮不明所以,還以為成璧遇見了危險,急匆匆地出了宮。
信上地址是一間陌生的宅院,距離皇宮不遠,由于情況不明,李嶼淮沒有貿然驚動任何人,而是獨自翻牆入院。
須臾之後,他在卧房聽見了愛人熟悉的聲音。
“李嶼淮。”
成璧并不在乎李嶼淮的太子身份,他喜歡直呼李嶼淮的名字,盡管所有人都傳成璧恃寵而驕,但李嶼淮與成璧本人并不介意。
“成璧?你怎麼了……”李嶼淮不明所以,當他緩緩地挑開面前紗帳,向來不動聲色地男人竟怔在了原地。
内室透着一種隐密不宣的暧昧,未點燭火,隻見月色,黯淡光線之下他的愛人已經褪去了所有衣物,一張漂亮清純的小臉微微仰着,□□地,含情蜜意地看着李嶼淮。
“你來得好晚。”成璧伸手勾着男人的腰帶慢慢拉近,故意抱怨道:“我等了你好久。”
每次情事成璧都很急切、主動。
他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讓李嶼淮完全失控,誰能想到,其實李嶼淮才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人。
隻有這一次,李嶼淮掌控住成璧的側臉,阻止了愛人的下一步動作,他蹙起眉道:“這是何處?你為何約我到這兒?”
“這是一間有主的宅院。”
成璧伸出軟舌,親吻着男人的掌心,“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嗎。”
他的舌是熟紅色的,很軟、很滑,卻好像能一口把他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