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誠懇的語氣越發顯得他小家子氣還無理取鬧，一時間尴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知閻禮是否看出了他的窘迫，突然微笑起來：“我确實有件事想麻煩一下你。”

“什麼？”

“你的物理筆記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筆記？他哪來的筆記，陸棠之可沒有做筆記的習慣，就連錯題集都是從試卷上剪下來的。

“當、當然可以，等我找一下哈，不記得是放在我這還是借給棠之了。”陸棠之挂起一抹他自認為友好的微笑，實際腦子裡早都炸了。

他隻知道程珩羽有英語和政治的筆記，之前說要幫他複習時有拿出來過，至于物理的，有沒有他也不清楚啊，萬一沒有，他要去哪兒變一本出來借給人家啊。

真真是靈魂互換的每一天都在考驗他的演技、記憶力和觀察力。

好在程珩羽是個百寶袋，還真就有本物理筆記，甚至後面新寫的這幾頁還特别厚，看上面的題目大多都是陸棠之錯過的題。

圓滿完成借筆記任務的陸棠之緊緊抱着程珩羽大腿感恩戴德，既謝他的勤奮讓自己的謊話能夠自圓其說，更謝他為自己這破成績深謀遠慮。

誰知程珩羽這個氣氛粉碎機，非要破壞自己在陸棠之心目中的神明形象。

他毫不留情丢出一句：“不止是為了你，更是為了我能考上好大學。”

陸棠之不聽這些敗氣氛的，此時他正在興頭上，一手攬着程珩羽的肩一手拍着胸脯大放厥詞：“雖然但是，那也是幫了我大忙了，說吧，你有什麼想要的，我都滿足你。”

程珩羽就是今晚壓着他多做一套卷子他都會二話不說就開幹。

不，五套……不行不行，五套也太誇張了，會做死的，三套，三套也做，對，這就是他的誠意。

“這麼大方？”

“必須大方，所以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哥的錢袋子包鼓的。”陸棠之說着還掏出了他的飯卡，用兩根手指夾着遞到程珩羽面前，像極了酒吧裡調戲小o的渣a。

“那你親我一下？”程珩羽不假思索道。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旁邊的人身子僵了僵，飯卡啪嗒一下掉地上，後者顫顫巍巍收回了搭在他肩上的手，矮身下去件飯卡。

玩脫了，他怎麼能忘了這人先前說喜歡他來着，這幾天沒提這茬，他都快給忘了。

看在程珩羽剛救了他大命的份上，陸棠之沒發飙，隻是不好意思的假裝咳了兩聲：“中午那家牛腩煲沒吃上，我們待會去吃吧，我請客。”

“說好的都滿足呢？”程珩羽委屈巴巴。

“這類免談。”為了防止程珩羽變相重提，陸棠之幹脆全盤否掉。

“騙子。”程珩羽垮了臉，低聲抗議。

奈何敵不過陸棠之一朝無情翻臉：“再叽歪就揍你。”

下午放學的時候溫衿玉的哥哥來了，給溫衿玉送了晚飯又帶了一個蛋糕來。

份量不大，人多肯定不夠分，于是趁着放學同學們都回宿舍洗澡的間隙，溫衿玉才把蛋糕拿出來分了，切蛋糕時班裡隻有他和楚懷熠還有兩個跟溫衿玉要好的舍友。

溫衿玉簡單的走了一下許願流程，切了兩塊大蛋糕過去給陸棠之他們，餘下的他們四個人分了。

楚懷熠端着那塊生日蛋糕心裡很不是滋味，最刺眼的是蛋糕頂上那一點紅，溫衿玉還把唯三的草莓給了一顆他，其餘兩顆分别在陸棠之和程珩羽那了。

可是他……什麼都沒給到溫衿玉。

晚自習的時候楚懷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但無論何時他看向溫衿玉，後者都依舊是那副親和友好的模樣，似乎并沒有因為自己對他生日的冷淡而感到不滿和怨怼。

也正是因為溫衿玉這種保持着距離、拘束着性子的相處模式，讓楚懷熠更加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不知道在溫衿玉心裡，他到底是同學還是朋友，或者說會不會是更親近一些的關系。

至少從表面來說，他看不出來，因為溫衿玉對誰都是這副好相與的模樣。

其實細細想來，同班這兩年裡，溫衿玉對他一直很好，明明他才是alpha，但更多時候都是溫衿玉在照顧他。

溫衿玉就像那冬日裡的暖陽，不熱烈，卻一直溫暖着，隻是不知道這份溫暖，是專屬于他的，還是所有人都有的。

但不管這些溫柔是他與人相處的慣用模式，還是對他的特别關照，他都不想讓這些溫柔白白流失。

一直等到晚自習快要下課，楚懷熠才把那張捏在手心快要揉爛的紙條給遞過去。

紙條打開到溫衿玉看完回複的過程僅有十秒，楚懷熠卻感覺等了一個春秋，在最後看到溫衿玉微笑着點頭同意時，他才仿佛找到今日的第一份欣喜。

放學後溫衿玉拒絕了舍友一起回去的邀約，他大抵也猜到楚懷熠想做什麼，心撲通撲通直期待着。

“其實，我有準備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