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趙長乾就帶着一萬兵馬,整隊出發了。
正值寒冬,風雪越來越大,趙長乾無法快馬趕上趙軒一衆的腳程,隻能暫時小心慢趕着路。
*
而此時定州,一個小厮提着食盒敲着範宅側門。
門開,範睦守接過食盒就放進一封信。
範睦守打量着小厮,便思索起來眼下局勢,心想阿日斯蘭在中原的‘根’紮的真深。
眼下,雖然趙封延還沒到金城關,但如今金城關留防五萬人,等到阿日斯蘭帶軍趕到金城關,兩軍交鋒時,估計趙長乾的兵馬就該到潼城關了。
到時候趙長乾分出兵力支援趙封延就難辦了。
所以隻要拖住趙長乾就成,趙軒沒得軍令,一時之間也不敢貿然分出兵力支援。
剩下的就隻能看阿日斯蘭,他們有沒有這個能力拿下金城關了,畢竟趙封延也不容易拿下。
所以,範睦守隻留了五個字在紙上:“拖住趙長乾。”
但範睦守還是覺得未免太順利了些,便暗中派人,仔細打探起趙長乾和趙封延的分别去處。
*
五日後,趙軒帶的三萬人離金城關還有五百裡左右,大概隻要半天的時間就能到了。
趙長乾帶的一萬人,和趙軒也之差兩百裡左右,他算着路程,看到天色已晚,為了保證明天順利回防,天一擦黑便就地駐紮休息。
但子醜時分,趙長乾敏銳的聽見營帳外有些許動靜。
不一會就有人大叫起來:“走水了,走水了!”
将士們紛紛跑出來救火,趙長乾剛出營帳。
‘嗖’的一聲,一支羽箭擦着黑夜直穿過來,他一個旋身踢開暗箭。
不一會兒,箭如雨般射過來。
趙長乾看着箭矢的數量,心下明白起來,便大喊:“莫要戀戰,速速躲開!”
隻一會兒,這些暗箭就消停了,沒有繼續攻擊營地。
趙長乾檢查着營地裡的物資,沒有趕上去追殺的意向,隻是查看着手中羽箭。
他捏着髭須細細道來:“這不是普通劫匪,普通劫匪沒那麼大膽量,看這羽箭的鍛造工藝,來的人恐怕不簡單,怕是想引誘我們跟他們拉扯。聽令!所有将士收拾好東西,速速撤離!”
衆将士聽令收拾東西之時,天又上出現無數支火弩流星箭,朝他們襲來。
營地頓時一片哀嚎,火光四起,将士們燒傷大半。
趙長乾抵擋着飛箭,帶領一支分隊,拿了短兵,迅速地從飛箭方位趁黑摸了上去。
他選營地時,就考慮過此地地勢起伏大,有天然屏障,易于還擊。
趙長乾帶着百來人,悄悄靠近敵人左側,随即打了個沖上去的手勢,數百個士兵拿着短兵四散開來的殺了上去,上去就先捂嘴然後直插敵人要害,殺完就立馬跟着趙長乾撤了出去。
殺了這些敵人,給了趙長乾衆人喘息的機會。
敵人後方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察覺,無法立馬補足兵力。
趙長乾立馬召集士兵,帶着傷兵連夜策馬離開。
一路上趙長乾帶隊急忙朝向金城關趕着,他心感不妙:“襲擊他們的那群人,并沒有一下全部攻過來,反而是分批騷擾,看樣子是希望自己帶着人殺過去,那麼目的隻有一個,不讓自己回防!”
金城關不妙!
見趙長乾沒有戀戰的意思,阿日斯蘭麾下大将那日蘇,隻帶着八千死士直接追殺上去,死咬着趙長乾的尾巴不放。
趙長乾拼死策馬,根本沒有拼殺的打算,那日蘇見狀直奔右側峭壁,拉弓飛身朝着趙長乾射出。
趙長乾抽出長劍,側目望見飛矢,直接背劍擋掉。
那日蘇快意的笑了起來:“阿日斯蘭說這次的敵人有趣,所言不假,那麼我就費點力,把你這個老頭撕碎吧。”
那日蘇手指放在嘴前,打了個長長的哨鳴。
八千将士就立馬散開攔着趙長乾的傷殘兵馬,形成包圍之勢。
趙長乾被迫駐馬,認真審視着眼前少年郎。
隻見那日蘇腰側挂着兩把少見的銅色彎刀,深邃的眉眼露出狠厲的殺氣,額前細碎棕發滴着汗,背後拖着卷曲長辮,随着動作搖曳放肆。
趙長乾抽出長劍,擦着護腕磨砺劍鋒:“北原終究是野心不死!”
那日蘇雙手抽出彎刀滿臉惡笑:“就拿老頭你的血,給我的兩柄寶刀開刃吧,我這裡可是八千死士,不死不休!”
此時趙軒剛到金城關,還沒休整。
就見阿日斯蘭和北原王阿古達木便帶着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來到金城關門下,直接推來投石車開始砸向金城關。
城内一時之間慌亂起來。
阿日斯蘭向阿古達木行禮:“父王,要不先激他們出來應戰,我們不必如此浪費戰力。”
阿古達木冷着臉,嗤笑一聲:“蠢鈍如豬,本王就是要打到他們自願開城門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