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酒精的味道騙不了人,再加上何隽不認為對方在清醒時會做出深夜砸門的事,他隻能無奈地開口試着勸道:
“你喝太多了,找個人來接你吧。”說完後退半步。
何隽不記得自己事先通知過主角來慶祝“喬遷之喜”,大概是之前的管家漏了風聲。
被他過分疏離的态度刺痛,陳繁鑰呆了一下,“喝完湯再走可以嗎?”
“冰箱是空的,開不了火。”何隽嘗試給醉鬼講道理。
可惜醉鬼要是能講得通,就不會叫醉鬼了。
“何隽,你怎麼突然變成兩個了。”
當一米八幾的瘦削身軀向自己撲來時,何隽臉上是懵的,他下意識伸手撈住人,這才沒讓主角受一頭栽倒。
被他攔腰抱住,青年的臉色一瞬間閃過迷茫,往日譏诮淡漠的勁兒全散了。
看見他這個樣子,何隽忽然想到了網上的一句話,大意是:要想引起某個人的注意,那就變成貓、變成濕淋淋的小狗。
陳繁鑰能來找他,是何隽沒有想到的,他因此為之詫異。
三個月的相處,不算短也不算長,但确實算是一段尚且愉快的回憶。可他清楚一味的糾纏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對方将某一瞬間從他這裡得到的照顧當成了愛意,才會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斷崖式的抽離。
另一方面,身為一名無性戀人士,何隽認為自己不該耽誤人家追尋愛情,像他這種不會對同性和異性産生性沖動的人,最好就别耽誤人家主角,讓彼此停留在朋友的層面就很好。
更何況,作為經曆過多次分離的人,他也最清楚時間是沖淡一切的解藥。
“為什麼要追來,明明再過幾天就不用見面了。”說這話時,何隽的神色透着複雜,平時輕快的心情難得沉重。
被他垂眼看着,陳繁鑰忽然安靜得不得了,嘴裡也不吵着要喝解酒湯了。
人往往會借着醉酒暴露真實的本性,但此時的陳繁鑰并沒有迫切想要做的事,唯一能确定的是,僅僅是被那個人抱在懷裡,他就能獲得強烈的心理滿足感。
見人呆呆愣愣的,何隽歎了口氣從沙發上起身,用家裡僅有的東西調了杯蜂蜜檸檬水。
在他翻找杯子的過程中,全程跟了個小尾巴。
将蜂蜜水塞進“小尾巴”的手裡,何隽保持平常心誘哄道:“喝吧,我這兒隻有這個了,雖然不能解酒,但多少能讓你的胃舒服點。”
何隽最後還是收留了對方一夜。
第二天清晨,他如往常般穿戴完畢,準備上班時,剛好和從客卧裡出來的人撞上。
陳繁鑰明顯醒了酒,視線從前者西裝革履的打扮上轉了一圈,最終定格在何隽的臉上,利落地道了歉:“不好意思,昨天是我犯渾了。”
何隽繃着眼皮,看了來人一眼,“嗯,我要上班了,周六上午有空嗎?”
清楚他話裡指的什麼,青年放在門上的那隻手猛地攥緊,“我那天有直播……”
何隽想起對方那群堪稱真愛黨的粉絲,唔了聲:“那就下周一。”
陳繁鑰頓了頓,垂着眼漫不經心地道:“要不明天吧,不用預約,我們直接去。”
聽他這樣說,何隽有些詫異,隻短暫思考了下就點了頭,“可以,明早我去接你。”
兩人就這麼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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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何隽去從前的别墅親自把人接了過來。
想起自己還沒吃飯,他目不斜視地詢問車裡的另一位:“要吃點東西嗎?”
坐在副駕的人愣了愣,“……要吧。”
就在陳繁鑰以為他會開往某餐廳時,卻發現何隽停了車,在路邊的小攤買了幾張新出爐的餅,回來時手裡還提着兩杯糖水。
“吃過沒?”
那人問他。
陳繁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