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都不喜歡聚集,每一隻妖都是唯一的,更喜歡劃分出自己的地盤,隻有弱小者才會乞求别人的保護。
而他們就是弱小者,在人間隻有聚在一起才能安甯。但也想盡可能的自由。
松絨連忙擺手:“山礬家主,我不是,我沒有别的意思!我很感謝你們的,我們都是!如果沒有你們,我們在人間根本無路可走!”
這麼多年來,每一個進入人間的妖都得到過山礬家的幫助。
“有你們在我們才能到人間學習、探求,尋找擺脫宿命的方法!”
“人間有擺脫宿命的方法?是什麼?”燼錄迅速追問。
人間若有擺脫宿命的方法,他怎麼會不知道?
世間所有皆附載于他身,他怎會不知道?
“嗯……不清楚。”松絨撓着頭,“但我聽說曾經有妖幾乎成功了,隻差一點點!”他做出一點點的手勢,極力向燼錄證明,“我認識一草妖,他們一族的記憶是傳承共享的,他和我講的,夭離差一點就成功了,但被祂察覺到了,當即降下天罰劈散了他的魂!但有這個方法是真的,隻要找到就好了。”
“夭離?”燼錄不屑地冷笑,“他是助纣為虐,幫助凡人從界碑中奪取靈氣,才會受到天罰。但他也确實擺脫宿命了,畢竟早死了也算。”
那草妖,燼錄當然見過,但他不覺得草妖的推測就是正确的。
界碑孕育的每一隻妖,都是集天地靈氣誕生的,出生由天地來定,生來就有了既定的命運。
“你想要什麼,想獲得什麼能力都可以!隻要,你還得起。”這是那草妖和他說的話。
妖的一切來源于天地,力量壽命,想要什麼都可以與祂做出交易,但總要還的。
“你以為填補空洞隻要靈氣就可以?那祂何須創造我們?還要生氣和美好的記憶織就一幅幅畫面,再以靈力輔佐才可以填補!”
妖的死亡是因為需要填補結界空洞?
是嗎?不,不是。
妖的生死隻是因為天地需要一個循環,借由妖的一生來淨化靈氣,消除結界外滲透進來的污染。
隻有他是用來填補結界的……困于雪山的方寸之地,不受絲毫污染。
死去的妖越多,他就越強。
燼錄也是如此,他們兩個都是最純淨的靈氣。
隻是使命不同,一個供養界碑,一個填補結界。
與草妖的交談并非全無意義,至少讓現在的燼錄知道該怎麼救他!
“他本來是不必死的,在荒蕪一片雪地中能有什麼美好記憶?但是你去了,讓他認識了你。初見定下的三萬八千五百一十一年,就是他生命的倒計時!”
草妖的傳承記憶中,有關于他倆的片段。
草妖一脈選擇了保留所有記憶,在與天地的交易中便放棄了力量和壽命。
每一個草妖誕生時,都能傳承到之前的所有記憶。
他們一生都在探尋世界本真,但終究找錯了路。
松鼠妖的聲音傳來:“你,你,我說的是真的,你知道什麼!現在最年長的妖不過雪山裡那位,你也就幾萬年的壽命,你根本不知道幾十萬年前的事!”
燼錄看着跳腳的小松鼠妖,轉過臉:“我不和小孩掰扯。”
“他是燼錄,是界碑的伴生書靈。”浮婉為他解釋,同時也告訴了衆人燼錄的另一層身份。
界碑的伴生書靈,天下萬事盡收錄其中。
他自己從來沒有提過,這還是浮婉去打聽來的。
“好了,我們先進去吧,先找到陸公子要緊。”
“浮婉姑娘,幾位大人,這邊請。”陸伯領着幾人進去。
穿過幾道回廊,見到庭院中央的湖泊,湖中島上有一棵枝繁葉茂的桃樹,枝丫上墜着數顆青色的果子。
再走過湖上的長橋,終于到了陸府的會客廳。
有侍女端上熱茶和點心,輕輕放下後迅速離開。
“陸公子失蹤後,你們有什麼消息嗎?”
“沒有。老爺那天表現得很正常,因為幾日沒見那妖女神智都要清醒些,午後出門說是去給浮婉姑娘您買簪子。老爺出門一向不喜帶人,我們也不疑有他,誰知人就一去不返了!”陸伯愁苦地捶捶手心。
但現在也沒有辦法,不止他們找不到,浮婉姑娘似乎也沒有辦法。
“這可該如何是好啊!老爺就是太過善良,可這良善之人怎麼就沒有好報呢?”陸伯脊背佝偻,頭發花白,他看着陸甯遠長大,救妖,為他們提供一個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