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明顯松動,花鐵鐵見勢乘勝追擊,對平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那點小牆能和這宮牆比嗎?随便一個登徒子,半夜輕輕一翻就進去了,你喊他來救,他還得穿衣起身,摸黑點燈,從他院子出去再到你院子,可巧你那院子還鎖着門,你又正被歹人糾纏着,哪裡趕得及給他開門放他進來啊,他就隻能翻牆,那可就廢了事喽,等他趕到,歹人都打完樁子了,提上……
“打完樁子?什麼打樁子,打什麼樁子?!”平安感覺腦筋有些跟不上。
“哎呀就是那種事。”花鐵鐵被打斷有些急不可耐地随口解釋道。
平安懵了一下,旋即想到了什麼,又不太敢确定的樣子。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花鐵鐵落實完平安的想法,接着剛才的話,繼續道:“等他趕到,歹人都提上褲子要走啦,那不什麼都晚了嗎,你也知道那種事情男人都很快的。”
柳花郎聞言,嘴角一抽,想要反駁,卻破天荒的忍住了。我暗自慶幸他幸好沒說,不然花鐵鐵鐵定要他當場證明他是慢是快。
可柳花郎的神情臉色,已然被花鐵鐵盡收眼底,瞬間想起當初他服了催~情~藥以後,甯死不屈地在自己眼前幹的那些事兒,心中對他的成見更甚,于是就起了壞心思,要捉弄柳花郎一把,繼而道:“結果歹人一看,喲,這男的也挺俊嗳,都送上門兒了,就别浪費了,一個樁子是打,兩個樁子也是,幹脆男女通吃一起拿下吧!到時候……”
平安想象力是最豐富的,随着花鐵鐵的話,已經腦補完整個劇情,臉色蒼白着。柳花郎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花鐵鐵很滿意柳花郎的反應,卻并沒有發現平安異常,自顧自低頭數着平安懷中軟窩裡貂兒夫婦和寶寶的個數,“把你們一二三四五六七,把你們一家九口,先奸後殺,再奸再殺。”
柳花郎背着包袱瑟瑟發抖地躲在我身後,滿臉驚恐卻依舊不曾放棄聲讨花鐵鐵:“什麼登徒子這麼變态,連剛出生的小貂兒都不放過,花鐵鐵你說的歹人是你吧!?”
我心中感歎:果然是甯死不屈的柳花郎!結果,花鐵鐵一個眼刀飛過來,他立馬就偃旗息鼓。唉,果然甯死不屈卻到現在都還活着,是有原因的。
平安眼裡噙滿恐懼的淚水,倔強道:“青天百日,天子腳下,哪有這麼多的歹人。”
“歹人不用多啊,一個就行。”
平安身子一顫,不得不承認花鐵鐵說得很對,“那我……可以回惠王府。”平安自幼在惠王府長大,心底一直視之為家,将其作為退路,那裡戒備森嚴斷不會有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兒,倒是個很好的安身之所。
可花鐵鐵不同意,“惠王自個兒都不回家住,擱宮裡待着呢,你回去?主子都不在家,你怎麼去做客?難不成還像以前一樣在府上當差?”花鐵鐵繼續恐吓:“那惠王府也是有規矩的吧,你一個當差的能像現在這樣出入自由啊?!那話怎麼說的?一入王府深似海,進了王府的門,可就由不得你了,到時候你還怎麼随心所欲地見你家鄭清啊。”
花鐵鐵用“當差”二字,倒是有心了。
南唐宮變以後,我跟平安流離北漢,在遇見師父之前,我是個乞兒,而平安則是平昭公主養在惠王府上的歌姬,直到我救治惠王有功,她才出府脫了奴籍做了良家子,後來平昭公主再嫁,另開新府别居,如今惠王也随我一同住在湯泉宮養病,不在府中。
沒有主人外出,非要去人家裡做客的道理,既非客人,還要入府,便隻能是原來的身份,王府的歌姬自然要守王府的規矩,花鐵鐵說的對。
“惠王仁愛,我去讨個恩典,他定許我小住,斷不會叫府中上下拘着我。”平安笃定。
我也認為,隻要她開口,惠王自然會答應,但多少有些冒失,而且平安面皮薄,這會兒也隻是跟花鐵鐵鬥嘴,真要她去讨恩典,怕是萬萬開不了口的。
我正思量着,便聽花鐵鐵大咧咧地道:“那你更不能不識擡舉啊?噢,你早不再是王府的人啦,你現在是良家子,和以前身份可大大不同。惠王青年才俊尚未婚配,你一未出閣的大姑娘,非得在人主人不在家的時候去做客,賴在人府上不走不說,還天天進進出出找情郎,知道的知道你和鄭清怎麼回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王爺納進府的,王爺不在家,你耐不住寂寞,整日想着别的男人跑出去勾搭,傳出去對你對惠王名聲好嗎?人好心留你做客,你倒好,給人家添這種麻煩,多不要……多不好啊。”花鐵鐵生生把“臉”字咽了回去,隻能說她确實比之前說話動腦子了,但顯然并不多。
“花鐵鐵,你……”平安眉頭緊鎖,窘得滿臉通紅,氣得身子直哆嗦,一時語塞,隻能咬着嘴唇掉眼淚。
花鐵鐵心疼地拿着帕子上前給平安擦淚,平安側頭躲了過去,花鐵鐵不死心又跟上前去擦,幾番下來,平安就順從了,花鐵鐵放柔了語氣,接着道:“别哭,别氣,話是難聽了些,可三人成虎,我可不是吓唬你,不信你問長安,我們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些年,什麼虧都吃過,就數這流言蜚語的虧最難吃,那家夥,話隻要出了人口,說什麼都有,怎麼說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