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鐵鐵實在看不上我的小心謹慎,瞻前顧後,覺得我一點原來在江湖上勇往直前大刀闊斧的霸氣都沒有了,實在是不給力的很。
花鐵鐵認定我軟弱退縮不仗義,感到無盡的憋屈,第一次見我如此不痛快,沒順順當當的從她的意,她心口堵得實在太難受了,滿臉嫌棄和怨氣,惱怒地在一邊喘粗氣,表達不滿:“要擱在從前,這事用我撺掇慫恿你嗎?早聽着風聞着信兒,你就上路了,生怕比我晚一步。現在呢,哼,果然,你現在是朝廷的鷹爪,陛下的狗了,惜命的很,哼!”
“喂喂喂,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你現在是天子的更衣,也是陛下的狗,以後做了将軍,也是朝廷的鷹爪,都是食君之祿的奴才,你在這裡清高灑脫個什麼?哦,我懂了!怎麼?陛下沒給你特賜,你難受啦,難受得都要死了?!腦子也壞了?!”這等反話也說?以為自己還是江湖人啊?!我斜了花鐵鐵一眼,暗示她咱們身在宮中,說話還是注意些的好。
花鐵鐵稍稍收斂,咬着嘴唇生悶氣,還故意喘那種很粗很粗的氣,肩膀都跟着動的那種,以顯示她此時此刻到底有多不滿,多憤慨。果然,大夏天的辣子不能多吃,不然就跟現在的花鐵鐵一樣,是個炮仗,還有點潮(方言:傻,憨,彪的意思。)
我看着她無比幼稚的樣子,不知道她為啥要鬧這麼一出,忽然轉念一想,瞬間了然:這個花鐵鐵,又是山君,又是蛟龍的,應該有兩個意圖,借機彰顯一下自己的本事,更重要的是想要讨好皇帝!山君身上可不止虎鞭一處寶物,那簡直渾身是寶,蛟龍就更不必說了,傳說吃了龍珠能長生不死。
花鐵鐵若是帶頭降龍伏虎,回來敬獻皇帝,得的恩賜想必與我的金甲相得益彰,甚至更勝一籌也說不定,如此她也便有了面子。
可這代價也太大了吧,不要命啦!?不過她這人就這樣,不要臉可以,但面子比命重。唉!
“也罷!人各有志!你不去我自當獨去,能回來,你給我擺宴慶功,死了,這就是咱們最後一面兒。”花鐵鐵是高傲的,剛才已經伏小做低求我了,再三被拒,便也作罷,可是此志不改,降龍伏虎大會她去定了。
花鐵鐵豪氣萬丈地說完,朝我拱手行禮,然後轉身就飛走了。決絕得很,一句話的機會也不再給我。
我自然一個飛身跟上,唉,果然是花鐵鐵,倔驢,聽勸她就不叫花鐵鐵了。我還是跟着點好,關鍵時刻,怎麼也能幫她一下,拉她一把,攔她一……攔肯定是攔不住的。
這種事,自然少不了堂邑夫,他跟着一起去,萬一花鐵鐵死了,怎麼也能見上最後一面。若是花鐵鐵死在堂邑夫懷裡,兩人也算圓滿了。不然,我家大螳螂得遺憾一輩子,說不準,以後無數個歲月裡,總有那麼一兩晚難以入眠,要埋怨我,當初為什麼不叫上他。
“還沒啟程,這還沒出長安地界呢,你說點吉利話行不?什麼叫我死他懷裡,兩人才算圓滿。”花鐵鐵簡直要氣死了,說什麼也不願去學宮帶上堂邑夫。
我說不帶上他,我也不去。于是她就同意帶上堂邑夫了,但是事先說明,要是有危險,她不行了,得我抱着她,死都不讓堂邑夫碰他。
啧,那上次出鬼城結界的時候,堂邑夫一左一右牽着咱倆你忘了?歇歇等死的時候,咱倆一左一右舒舒服服的躺人堂邑夫臂彎裡,你忘啦?!哼!!
我說:“那咱回吧,去,你無非就是死在堂邑夫懷裡,或者我懷裡,我身子骨小,抱不住你,又心軟,見不得你死,接受不了你在我懷裡咽氣兒,咱老老實實在湯泉宮裡呆着吧,閑着沒事給陛下更更衣,喂喂藥,挺好的。”
“啧!”花鐵鐵簡直氣死。
說話間就到了學宮。我最是會傳話,當着花鐵鐵的面,把前前後後一字一句,包括神情語氣,一五一十情景再現一般,原原委委給堂邑夫演了一遍。
花鐵鐵端着架子,仰着下巴,倨傲道:“是長安非要帶上你哈,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答應的,你愛去不去,我可沒求着你。”
降龍伏虎是大場面,堂邑夫一聽就來了精神,道:“我挺想去的。”對花鐵鐵信誓旦旦,“不過我保證,若有危險,我拼死也要護下你,就算死,也絕不讓你死我前頭,定要守護你到最後一刻,到時候鐵鐵,我能死你……”
“不能,死遠點。”花鐵鐵冷聲打斷堂邑夫,然後帥氣的轉身就走。
堂邑夫依舊呲着牙咧着嘴,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樂呵呵地屁颠屁颠跟在花鐵鐵屁股後面。
“瞧你那不值錢的樣。”我跟上,瞥了堂邑夫一眼,打了他屁股一下,既嫌棄又心疼,道:“什麼死不死的,咱們就去看看熱鬧,開開眼兒,開開心心去,平平安安回,其他的可不興亂嘚瑟。”
“哎,都聽鳳主大人的。”堂邑夫有一種重溫江湖的柔情之感,連稱呼都改了。
這聲鳳主大人,還真是又熟悉又陌生呢!那麼,就……哈哈,我鳳主又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