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那為什麼沉默。”
“……沒有。”
生硬的回答即使沈随塵也能看出不對勁。
他發現柳未夏沒有看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沒有與他對上過視線,她的眼神總是在亂飄,就像是在抗拒他的注視。
但偏偏他對這個極其在意,穿過那條女孩主動建立的溝壑,他沒有抓到袖口下的纖細手腕,指尖勾到一節指骨。
“為什麼不看我。”他極為執着的問。
在他勾上手指一瞬,柳未夏預感到什麼一般避開半邊身體,微微向□□斜,手指很輕地擦過對方的指骨。
她感受到一片微涼。
“……”柳未夏揉着骨節,沒有說話。
熱熱鬧鬧的氣氛沒有烘托的人,變得冷清,明明是已經回歸溫涼的冬日,沈随塵卻并不覺得有多溫暖。
沈随塵知道,有什麼在靜悄悄改變。
*
狐狸時不時看向緊閉的屋門,然後伸個懶腰打個哈欠,晃着尾巴度過着悠閑的日子。
直到門栓從裡面打開,一個人從裡面大步跨過低矮門檻,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狐狸第一時間追了過去:“你這樣子看來是沒沒談攏?沈仙尊有那麼不講道理,不是說你們修道的人都很通情達理的嘛?”
通情達理?不存在的。
柳未夏極速打包好自己的東西,馬不停蹄攔下一輛馬車,并未通知任何人,匆忙上了馬車離開。
狐狸窩在馬車中看她一陣忙活,不由得驚歎:“這麼利索,沈仙尊真的答應你了?這就是鐵樹開花的威力麼?”
鐵樹開不開花不知道,柳未夏隻知道這隻狐狸再多說一句就會被打成狐餅。
有過之前的經曆,這隻狐狸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她的底線上蹦迪,看着柳未夏地表情,它覺得自己會被她從車窗扔出去。
“如果你現在閉嘴,還能避免被我做成烤狐狸。”柳未夏故作狠厲地威脅。
狐狸不甘地反駁:“你怎麼這麼喜歡吃烤狐狸,知不知道我們狐族吃了很容易暴斃的。”
柳未夏沒空理它,那塊承載着怨氣的小牌冒着黑霧,這些東西就要溢出來了,被一道封印死死鎖住。
狐狸一看到這東西就炸毛呲牙:“你怎麼把這東西帶出來了!”
柳未夏在上面又疊了一個小封印:“這些怨氣還有用。”
“柳家的事情已經結束,沈随塵自會收拾餘下的事情,這些東泥留着除了自找麻煩還有什麼用?”狐狸嘟嘟囔囔,看到她的臉色猛然一頓:“不對,你不會真想給自己找個麻煩吧?!”
“你瘋了!”
馬車的車轱辘慢吞吞往前走,這段距離道蒼宗一天的路不到半天就到了,解放吃草的馬匹絲毫不疲憊。
山門後再有人等在那裡,柳未夏一下去就看到柳枝垂下身材高挑的女人,病恹恹地靠在樹幹上。
楚輕薇掃過後面費力下去的狐狸:“從哪弄來的小東西,跟來這裡。”
“沒開智的野狐,不至于被人抓了去當苦力。”柳未夏問她:“你怎麼在這裡?”
“有人托我送個東西,給的報酬合我心意,我就來跑一趟腿。”楚輕薇從錦囊裡拿出一根小簪子。
簪子是荷葉狀的,用一條青綠色的布包了起來,贈送它的人很細心地把上面的髒污擦了個幹淨。
這東西……
柳未夏擡頭問她:“從哪裡來的?”
楚輕薇笑道:“這個我不能說,我還得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柳未夏猜不到誰會在這個時候想見她。
“秘密。”
楚輕薇帶着她上山特意抄了小路,蔥郁的竹林間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們踩着枯敗的落葉往裡走。
柳未夏追問要見她的人到底是誰。
楚輕薇嘴硬的很,怎麼也不願意說出來,被問的緊了就隻說一句:“見到人就知道了。”
邁過斑駁的光影交界線,楚輕薇帶着她來到她的住處前,推開門裡面是一個青年,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場。
男人身上的弟子服還未褪去,腰間挂着的靈劍同他本人一樣,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幹淨修長的挂在腰間。
他聽見聲音,好看的雙眸定格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