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喂你?”見她還是不動,檐如歲又微一挑眉,露出那種少見的豔麗笑容,“也不是不行。”
眼看對方真的拿起杯盞準備湊到她面前了,離清緣終于眼一閉心一橫,幹脆承認,“我有點好奇那個掌櫃。”
檐如歲把玩着杯盞,問:“為什麼?”
這倒是很好回答。
“正常人誰會坐在前台撥算盤撥一宿?”離清緣說。
檐如歲“嗯”了一聲。
他說:“也是。”
随着這句話音落下,檐如歲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骨戒,房間裡忽就流溢過一陣濃重香氣,袅袅彌漫開。
暈眩的感覺襲來。
離清緣不受控制地閉住了眼睛,半邊身子癱下,軟綿綿倒在了檐如歲懷裡。他把人抱上床,掖好被角,自己下樓去了。
一樓客棧廳堂的前台邊,檐如歲五指張開,手中刹然結出一張銀白蛛網,竟是直接将眼前的藍衣掌櫃的腦袋籠罩其間。
銀白蛛網收縮,藍衣掌櫃的頭顱上蓦然打開了一個豁口。
裡面正爬出密密麻麻的蠱蟲。
檐如歲在蠱蟲之間捏出一根正不斷生長的紅線,繞在指尖“咔”一聲絞斷。
“失策。”他收回蛛網,藍衣掌櫃的頭顱自動歸位,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隻是那眼珠細看去,也已變成僵硬的灰。
他輕輕歎了口氣,說:“忘了你們也會産生自我意識了。”
*
昨夜的記憶仍在腦海當中。
離清緣轉頭,見着正不聲不響睜着眼望她的檐如歲。她張牙舞爪撲到對方身上,捏着檐如歲的臉問:“你給我用的什麼香?”
“你知道了有什麼用?”檐如歲挑眉,“你又打不過我。”
...真是欠兮兮的。
離清緣被他的話一噎,更洩憤似地同時伸了兩隻手,掌心貼上對方的臉頰胡亂蹭來蹭去,直到給檐如歲瓷白的肌膚上留下明顯的紅痕才滿意。
“行吧,你随便摸。”檐如歲任她蹭,姿态有一種“任君采撷”的懶散,說,“算我理虧,就給你占點便宜。”
“反正從小到大被你占的便宜海了去了。”他抿一抿唇,“也不差這一樁。”
這話倒也沒什麼大錯。
自從“威脅”還是萬人嫌的檐如歲和她做朋友後,幼年的離清緣就常愛占對方“便宜”。
包括但不僅限于:
“阿歲阿歲——你有沒有那種草藥,給我順點走,拿去應付我爹交差!”
“阿歲阿歲——昨夜我爹叫我禦的蛇不聽我的,你去和它溝通一下,我不想挨罵!”
“阿歲阿歲——我又把蠱養死了,你就替我養一下嘛,求求你了!”
......
“哦?真的嗎?”離清緣聽了這話,當即伸手去扯對方衣襟,女流/氓似的架勢,“那你把全身衣服都脫了,我驗個貨,看看能占多少便宜。”
她的手從檐如歲的衣襟領口探進去,眼看就要做些不可描述之事。
“喂——”像是沒想到對方真的這麼大膽,檐如歲愣怔了三兩秒,耳尖瞬時泛上薄紅。
他攥住離清緣纖細的手腕,把對方要探進自己衣襟裡的手捉出來,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都說了...那種事成婚之後才可以做。”
“好好好。”離清緣嘁一聲,甩了甩被檐如歲捉住的手腕,說,“依你依你,反正我也隻是喜歡耍不負責任的流/氓而已。”
“不負責任?”檐如歲耳尖的薄紅褪下了些許,唇齒間咀嚼着這句話,像在很認真思考。
“幹嘛?”離清緣從他身上下來,坐在床邊,想給自己穿上羅襪和繡鞋,“不願意啊?”
毫無征兆地,她的腰肢忽地被檐如歲掐住,而後姿勢一個調轉,她被對方抱到了腿上。
還是以一種面對面的姿态。
“耍流/氓,”兩個人離得極近,檐如歲用下巴蹭了蹭離清緣脖頸間那一片肌膚,呼吸都濕熱地交纏在一起,“可以。”
檐如歲的下巴蹭過離清緣脖頸時,那鴉黑的睫也如羽扇,輕柔掃過她鎖骨。
酥酥麻麻。
“不負責任,”他笑起來,竟張了嘴在離清緣脖頸處極輕咬了一下,留下一枚小小印痕,“不可以。”
“不可以丢下我。”
“要和我一直在一起。”
“殉情很疼。”檐如歲擡手撫過離清緣脖頸處被他咬出的那枚印痕,喃喃自語,“我不想再疼一次了。”
...怎麼辦?
她怎麼感覺檐如歲的精神狀态也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