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裡又真的沒有鬼。

三人前後出了實驗大樓，在大樓門前，兩人和甯雙道了别，先行離開了，甯雙在離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大樓矗立在這裡，風吹進去，在大樓裡面穿梭亂竄，牆上的爬山虎葉被吹得直抖，像是在掙紮着沖破某種封印。

“咕咕。”鳥叫聲和蟲鳴聲交織在了一起。

季淮之。

甯雙心裡默默地喊出了這個名字，随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到家已經是後半夜了，甯雙回去的時候估算了一下，他在四樓大概昏睡了兩個半小時，前後一耽擱，甯雙睡前，窗外已經隐隐見亮光了，天際泛起了魚肚白。

清晨的鳥叫聲刺破了夜晚的寂靜。

甯雙蒙着被子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甯雙打着哈欠，穿着睡衣睡褲出了房間，轉身去到了隔壁房間上廁所，上完廁所，洗漱了後甯雙才漸漸清醒一些。

“咕咕。”窗邊又傳來鳥叫聲。

甯雙臉上的水還沒擦幹，就被它的叫聲吸引了，這是那天甯雙洗澡的時候看見的小鳥。

毛發更加幹淨順滑了，陽光落在小鳥的羽毛上，甯雙覺得它的羽毛有一種五彩斑斓的白的感覺。

“早上好，迷路了嗎？”甯雙給它打招呼。

小鳥腦袋來回轉了轉，“咕咕。”

甯雙打開洗漱櫃，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正是裝着甯雙那天抓來準備投喂它的小米，甯雙撚了一點在手心，伸到了小鳥的嘴邊。

“吃吧。”甯雙說。

小鳥就低頭将他手心的小米啄得一幹二淨。

“你主人呢？”再次從小鳥身上聞到了香味，甯雙确定它是别人家養的，附近人家多，甯雙也不知道它從哪裡飛來的。

“咕咕。”它又叫了兩聲，甯雙笑了笑，“幸虧是我，要換做别人，你這麼好看，說不定就被他們抓起來自己養了。”

甯雙聞到了樓下傳來米飯和炒菜的香味，怕是季淮之正在做午飯，甯雙沒時間在這裡陪小鳥耗，逗了它兩下就轉身離開了衛生間。

甯雙站在樓梯的轉角看了下去，甯敦敦正在茶幾邊趴着玩玩具，餐桌上擺着好幾道炒菜，廚房傳來鍋鏟碰撞的“叮當”聲，炒菜的香味傳遍了整棟房子。

他快步下了樓，走去了廚房。

今天是周末，所以季淮之身上穿的睡衣還沒換下來，長袖長褲，灰藍色的，他一雙長腿，顯得廚房都矮小破舊了，圍裙半緊不緊地系在他身上，腰線掐了出來。

長發被一條發繩紮了起來，搭在他的胸前，另一邊耳側落了不少碎發下來。

甯雙長睫顫了顫，為這一幕極為動容。

可是他為什麼會在那裡遇見季淮之？在他醒來後，季淮之為什麼又不見了？難道那是他的幻覺嗎？

甯雙看着他的背影出了神，直到季淮之關火，将炒菜裝在盤子裡走到了他跟前，甯雙才回過神來。

“啊，季淮之。”甯雙後退了小半步，随後整理了一下神色，露出了笑臉給季淮之，“抱歉，我今天起太晚了。”

季淮之看着甯雙眼底下的烏青，十分善解人意道：“沒關系，周末多睡一會兒也很正常。”

甯雙跟着季淮之去了餐桌前，看着慢慢一大桌菜，他忍不住誇獎說：“季淮之，沒想到你的廚藝也這麼厲害。”

季淮之：“沒有你炒的好吃。”

“我還沒吃過你的呢，不要說這種話。”甯雙打開電飯煲，給兩人各自盛了一碗米飯。

第一口飯下肚，甯雙立馬豎起拇指說：“很好吃啊！你這個廚藝就算去做廚師也沒問題呀。”

他眼底的神情是真誠的，語氣也是真誠的。

季淮之抿着唇，微微笑着：“謝謝。”

甯雙：“我也要謝謝你呢，謝謝你做這麼多菜。”

季淮之還真不止是長得完美，連廚藝也這麼好，甯雙托着腮，靜靜看着季淮之的臉，突然喊他：“季淮之。”

季淮之長筷一頓，随即放下筷子，認真看向了甯雙。

“你昨晚在家嗎？”甯雙問。

季淮之立馬露出困惑的表情，漂亮的眉緊蹙在了一起，散下的發絲莫名給他添了幾分可憐，“怎麼了？”

“我就問問。”甯雙被季淮之這張臉迷得差點走了神。

季淮之睫毛垂下，語氣淡淡：“我在家。”

沉默了兩秒，季淮之突然掀起眼皮，陰郁的眸珠好似劃過了一絲淡紫色的亮光，他笃定道：“但是你好像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