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洛特……”
雪見原思考片刻:“啊,你是指上個月叛逃的那位嗎?跑了之後實驗室之間被琴酒炸平的那個人?”
“我和他倒不是很熟,他的項目好像是……什麼來着?”
雪見原陷入沉思。
波本也不打擾他,靜靜開車。
“對,我想起來了!”
雪見原一拍手心。
“他的項目目标是開發出延緩神經衰老的特效藥,因為比較沒什麼意思我差點忘了。”
波本:“……”他對有趣的定義到底是什麼。
“所以、”
雪見原睜大眼睛把頭探到波本面前,“這個人他為什麼叛逃了?因為開發出讓人擁有重返青春錯覺的緻幻劑?”
波本推開人擋住路的腦袋:“……叛逃原因不是這個。”
确定了,這人對有趣的定義就是緻幻劑。
波本拉回被帶跑的思路,繼續說:
“你也說過,一旦沒能達成KPI,組織會連人帶實驗室一起揚了對吧?”
“從目前留下的記錄來看,叛逃的直接原因大概率就是由于消耗了大量組織的經費,卻又無法在規定的年限内完成哪怕是階段性成果。”
簡單來說就是很遺憾馬洛特的KPI考核被組織認定為不通過,從今日起逐出生物界。
“這種其實要過去也有辦法,比如用錢買成果什麼的……”
雪見原擺擺手:“我沒有鼓勵學術不端的意思哦。”
波本:“……”原來組織還在意這個東西嗎。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你說的對,隻要他上交一定量的金錢、證明他的努力能為組織帶來收益也能得到那位Top Killer的寬恕。”比如十億日元什麼的。
“但是很遺憾,他的經費早已在五年的時間裡消耗殆盡。不管是用于昂貴的耗材還是他在東京的幾處房産,總之他變賣了所有資産都湊不齊這一筆高昂的改口費了。”
“于是……”
“他就用所有資金孤注一擲研發出了能讓琴酒産生‘這人上供過了’幻覺的緻幻劑?”
雪見原恍然大悟:“然而機智的琴酒當然不會中他的計,所以事情敗露、他就叛逃了!”
“不愧是波本,居然能推理出這麼曲折複雜的唔唔唔——”
波本額頭蹦出青筋,微笑着把扶手箱裡的棒棒糖塞進他的嘴裡:“記好了,這段構史的作者是你,以及出去别說認識我。”
他丢不起這個臉。
雪見原咬着嘴裡的巧克力味棒棒糖,老實了。
不老實也沒辦法,大猩猩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揮拳打人,身為柔弱無助的研究人員他哪裡打得過大猩猩。
“他真正被追殺的原因——”
波本語氣冷淡:“是他觸碰到了不該觸碰的禁區。”
雪見原瞪大眼睛,卻由于嘴裡的棒棒糖沒法說話。
沒人用緻幻劑打斷,波本舒心地繼續說了下去:“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有體會,組織禁令,無論如何也不能觸碰的違禁品。”
“順便一提,你說過的能讓人看見動物植物說話的緻幻劑也在其中。”所以别給他天天惦記着這玩意了。
一個國際違法犯罪組織沾了黃賭而不沾最後一個一般是很違背常理的。
但從經濟學的角度考慮、就很好理解了——這可是寫在刑法裡的、利潤極高而成本極低,顧客黏性極強,沒一個給出差評的恐怖東西。
要是放任手下亂搞,不出幾個月自主掌控經濟命脈甚至武器渠道的各路據點就要反旗四起,一百個琴酒全世界飛都填不滿被打開的魔盒。
而且boss也不想看到彙報時有人嗑嗨了亂扔shi吧。
雪見原含着棒棒糖不說話。
口中的糖果逐漸在舌尖劃開,順着甜蜜的津液一起劃過喉嚨。
但或許更香甜的,是波本身上隐約存在的、剛出爐的蛋糕香氣。
波本沒注意到另一個人和他完全不在一條線上的腦回路:“總之就是這樣,雖然昨天馬洛特跑到後還沒有具體的線索,但被他收買的下屬已經找到了所在地。走吧。”
——
“今晚的聚餐真不錯呢……”
萩原研二打了個哈欠,走出熱氣滿滿的燒烤店内,被戶外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寒顫。
東京現在剛剛步入秋季,盡管白天還是很炎熱,但晚上溫差已經不小了。
他被凍得全身一激,餘光裡瞥見一個金色的腦袋。
“……小降谷?”
他揉了揉眼睛,确認自己沒看錯。
一年隻能偷空見一次的同期帶着兩個人刷新了!
一個黑色長發的男性跟在他身邊,另一個被降谷搭着肩膀走,看起來就像他扶着醉酒的同伴一樣。
但先入為主知道同期去做什麼危險事的萩原研二敏銳地意識到——被扶着的人不太像醉酒,嘴邊深色的痕迹也不是什麼燒烤醬汁而是血迹,這人根本就是昏迷過去了!
萩原研二沒多猶豫,直接裝作醉酒的樣子,跟着走了一小段,嘟嘟囔囔着上了自己的車。
“砰!”
車門被甩的超大一聲關上。
前方黑色長發的人回頭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等三人消失在黑暗的拐角處,原本趴在方向盤上的醉鬼擡起頭,眼裡沒有一絲醉意。
降谷零旁邊的那位是搭檔嗎?兩人走路的時候距離很近,又有種微妙的生疏感……
萩原研二皺起眉頭。
感覺反而有點像把髒活都丢出去的上司和下屬?